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一脸浩然正气,即便发丝比之前稀疏了很多,但依然打理的干净整齐,衣着朴素却不失威严,眼睛炯炯,没有一丝颓败。
“绾绾,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郁绾绾回想第一次见面时,她突然生出的仰慕崇拜之情,并不是没来由的,原来这就是她血脉相连的父亲。
“对不起,因为我还没做好准备,所以一直没有过去探望您,不知道您现在方便说说病情吗?我在国外有一些朋友是从事癌症方面研究的,也许可以帮上忙。”
谭生抿了抿嘴唇,淡然的笑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请你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我明天就要前往下一个地点进行治疗,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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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炯炯有神的目光逐渐温润平和,眼角闪着泪光,上山下海插队支援,多少次危机重重,生死攸关都不曾流过泪。
如今看着来之不易的女儿,竟有些忍不住想落泪。更多的是愧疚和遗憾。
“一定会再见的。”郁绾绾喉咙哽咽。
“谢谢你,孩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你哥,定京一定会不余遗力地帮助你们夫妻二人。你们历经种种困难实属不易,日后要相爱相扶,如果我还能回来,余生愿意弥补那些错过的时光……”
谭生话音刚落,谭定京倒忍不住两腮垂泪,“爸,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等你回来。”
“是的,谭叔,现在医学发达,用什么药我都能给你解决,你放心治疗,我们会经常去看您的。”秦斯年的大手包裹着郁绾绾的小粉拳,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知道她心里应该是在进行斗争。
“好,我会加油,你们等我康复归来,咱们爷仨好好喝一杯……茶。”
谭定京破涕为笑,这话就是糊弄鬼的。褚千鹤那日从山顶回来,听说郁琴不追究她责任的时候放声大笑,随后知道谭生活不过半年的时候,又放声大哭,那凄惨的哭声传遍了家属大院。
有委屈,有不甘,有遗憾,她对这个男人又爱又恨。痴缠半生,如今他却要死了……
从那天后褚千鹤就住进疗养院,与其说是疗养,不如说是精神病院。谭忘忧出国后没了消息,一时间谭家大厦将倾,让人唏嘘。
秦斯年揽着郁绾绾的肩膀送别谭家父子二人,在跨出大门的时候,谭生回头笑着望了一眼郁绾绾。
“孩子,保重。”
郁绾绾点点头,嗓子眼像被海绵堵了一样发不出来一个字。
“绾绾我去送送他们。”
秦斯年跟着谭家父亲出了门,一路走到平台停车场。
郁绾绾就站在栅栏处看着三个男人风姿绰约的背影。
如果不是今天的局面,这画面得有多美。她将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人。
不知不觉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嘴巴轻微张开,小声的叫了一声“爸爸……”
她不知道,这将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也是郁琴默许了秦斯年这样的安排。她无法释怀,无法原谅褚千鹤和谭生,却也不希望女儿活在怨念当中。一切是非纠葛就让他随风而逝吧。
她希望女儿是快乐,从容,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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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秋去春来,郁绾绾在立春后诞下小公主。
取名秦笙
众人都没有异议,唯独秦国泰不高兴,为什么要用生字?
“你呀,谭生的美貌斗不过,取名字也要生气。大方一点点,绾绾对她父亲有许多遗憾,当个念想也好。而且这名字我也喜欢。”
“加个竹字头,以为我好忽悠啊!”秦国泰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老婆。
“竹在春天不是好寓意吗?小名不是让你取了吗”年雅琴拍拍老公的肩膀,送上一个香吻。
“依我看叫暖暖,我的小孙女一定是暖心的小宝贝。”
“好,都依着你。”
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去东厢房看孙女秦笙,郁琴正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见亲家来了,立马把孩子放进年雅琴怀里。
“年年,快给你,这小丫头是真沉啊!”郁琴像如释重负般甩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