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
明容瞧了瞧,把样貌称不上俊秀的先给剔除了,如此,倒也没剩多少。
“嗯,我拿去给沈姮殷看看。”
国公府里住得亲戚众多,沈姮殷的住处她又没去过,特意让府里的婆子带路,刚到院门口,便听到打骂声。
“呃,王妃,老奴先带您去厅里吃口茶吧。”
“不必了。”明容推开她,她已看见院子里背对她跪着一个年轻女孩儿,想必只有沈姮殷了。
她径直走进去,一个嬷嬷拿着小臂宽的板子往沈姮殷手上抽,那上面已布满红痕,泛着血丝,大徐氏站在一旁对沈姮殷怒目而视。
“你瞒得过别人却知瞒不过我!故此才在赏花宴那日往身上抹东西,否则怎至于面目全非!我好吃好穿供养你至今,给你指了条进宫的明路,你是失了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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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明容打断她,笑着走上前去,“这么好的天气,沈妹妹做了什么错事,惹姑姑发这么大的火?嬷嬷,先歇歇吧,给姑姑煮碗降火的茶汤来。”
碍着明容在场,大徐氏不好再责问沈姮殷,让人先将她带回屋里去,自己和明容去正厅。
“让你看了笑话了……”
大徐氏捧着茶碗,眼眶一湿。
“自家人,何来笑话之说。沈妹妹若执意不肯进宫,此事便罢了吧。”明容将帕子递给她,大徐氏挤出一丝笑,接过摁了摁眼睛。
“你说的倒轻巧,可国公府如今的光景,你难道不知道?本指望姮殷进宫,可……强扭的瓜不甜,我若强要她进宫,说难听些,若在圣上耳朵边吹吹风,国公府更不好过了。”
大徐氏心里清楚,沈姮殷同她没什么感情,同沈家更没有感情。
大房掌家,好歹多少顾着她将她供着,可这么多亲戚,谁又能时刻注意一个孤女,三房给她留下的家产便被那些叔伯们侵占去了一部分,甚至新的衣裳首饰,都被她那些堂姐妹们占了去。
就说她自己……她原本瞧不上三房那些薄产。可沈潭溪如今眼见着只能凭借祖荫,在军营里踏踏实实积累军功,翰林院里那个青年才俊是七叔,自幼只知道读圣贤书,瞧不上一大家子麻烦事,又怎么肯顾着些家里。
沈姮殷若是进宫了,那些田产铺子,便能够填进沈家的窟窿里,那些亲戚们只知花钱不知挣钱,铜钱流水似的出去,全靠渠国公的赏赐,他们那点俸禄够个什么!
“姑姑,我去问问沈妹妹吧,看她,到底瞧上了哪家的儿郎。柳暗花明又一村,谁又能说得清呢?哥哥初上战场,稍有不利是正常的,姑姑还是要有信心。沈家今后,还指着哥哥呢。”
大徐氏心里稍许宽慰,点点头,明容起身告退,去到沈姮殷院子里。
沈姮殷坐在床上,满脸泪痕,两手摊在被褥上,一旁的丫头给她手上涂药。
“嘶。”
沈姮殷皱了皱眉头,还是忍住了,微微闭上眼,由着那丫头涂药。
“你还真是吃了苦头了。”
明容坐到榻边软垫上,笑着看她,“先别急着哭丧着脸,我找你是为了给你看这个的。”
她招招手,山迎将画像给沈姮殷,沈姮殷顿时目露惊喜,可手疼得动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明容,让她帮自己。
明容笑叹了一声,一张一张拿给她看,“你瞧,哪一个是?”
苏元禾不愧是当年扬州鸨母瞧上的好苗子,画工还是有几分厉害的。
然而沈姮殷全看完了,却摇摇头:“都不是。”
“都不是?”明容诧异道,自己又拿过来翻了翻,确认没有遗漏,“不可能啊?连郑家都算进去了,还能少了谁?”
难不成沈姮殷眼光毒辣,她觉得丑的,沈姮殷反以为美?
“你再仔细看看呢?什么谁脸上有痣谁没有的。”
沈姮殷摇摇头:“那日离得太远,这些东西怎么看得清呢?”
江潮忽然提醒道:“娘子,您是不是,忘了侯府?”
“侯府?”明容猛地回头看她,又看看沈姮殷,自己和苏元禾怎么都把侯府忘了。
“不可能。”明容下意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