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与裴衍之相视一眼,都对“传承”这个词感到意外。
对于裴衍之而言,他对石门内“易太白”的认知仅限于天道即便与季礼合作也要摧毁的存在。
对于季礼而言,这是一个互赢的交易。她从来没有深究过悔过崖中为何有密道,就如同当时她没有深究易千袭为何在悔过崖那样。
裴衍之看了看左边的荧光,又看了看右边的荧光,问道:“日月一族的传承怎么会藏在云渺宗境内,日月一族的传承不应该在玄龙宗吗?”
“胡说八道,这里怎么可能是云渺宗?”
当年趋日之战,围剿日月一族的宗门不计其数,他们虽然记不全全部,但几个踩着族人鲜血一跃成为宗门之首的云渺宗还是认得的……
季礼抬头看着满片荧光之海问道:“那你们可知这是哪?”
一个荧光率先答道:“这里是哪?这里当然是玄龙宗外的飘雪大冰原……”
另外一个荧光反驳道:“不对,这是玄龙宗后山的地底下……”
“都不对……这是极北之地!”
几十个荧光又开始吵成一团,就在这时,一个瓶盖般大小的荧光缓缓飘到最高处道:“这里确实是云渺宗。”
一个红豆大小的荧光飞得更高,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谁教出的守门人?连这里是哪里都忘了吗?”
守门人是这些荧光们对自己的称呼……
这里的每个日月族人都是使命使然自愿接受召唤担任守门人。
上一任守门人即将陨落时,这里的阵法便会带来一个新的守门人。
老守门人会在自己死前,将自己毕生所学教给新守门人。
“嘿嘿,会不会老守门人根本就没来得及告诉她这是哪里就去见祖宗了,毕竟我那会,我可只是见了人家一面我就上路了……”
“前辈,你说的那个一面之缘的就是我,您走得太急了,我还以为大家都这样,原来不是……托您的福,后面的人过得很局促……”
“是吗?惭愧惭愧……”
经过多任守门人的新老交替,他们也慢慢摸出来一个规律。
大抵是日月一族人丁稀少或者修为太低,新老守门人见面的时间往往很短,而且不可预测。
后来的老守门人会在见到新守门人的第一时间告诉他们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守门人。
“我没有胡说,这是新守门人告诉我的,我与他接触的时间很长,他很强,他跟我说了很多外面的事情……”
“胡说,你哪号人物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新老守门人见面很短,根本不存在谈天说地的可能……”
“我是易玲儿,我没胡说,我可以叫他出来对峙!”
那个自称易玲儿的荧光飘了下来,在荧光堆里穿梭,“易千袭,易千袭你在吗?”
然而,无论易玲儿呼喊了多少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易玲儿略感郁闷,没缘由他不在,难不成他还没陨落?
易玲儿像是突然回忆起什么,往岩壁的缺口飞去。几乎同时,山体摇晃地面颤抖,石块滚落,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