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你觉得掩义行贼好还是没心没肺好？”，其实就是在展现自己的心性。

这两个都是他，都是他心性侧面的体现。

别人认为他“应该履行自己能力匹配的职责”，他则认为能力不同于权力，拥有权力才会背负责任，拥有能力则无所谓是否承担责任。

对于高位者来说，别人做了好事你不上报，你就是“掩义”。

你自己做了坏事不上报，就是“行贼”。

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你做了好事与我何干？我做了坏事与你何干？

你做了好事，对谁有利，你找谁要报酬。

我做了坏事，影响到谁，谁找我要赔偿。

这种没心没肺的生活，对权力者来说是罪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生活。

混沌始终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他还是喜欢那段没心没肺的生活，所以他那句话根本不是问王遥，而是在自述。

王遥自然也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所以才摸了摸混沌的头。

爱笑不是错，生在帝王家也不是错，不喜欢权力也不是错。

错的是那些愚蠢的人，以及当时那个无法说清道理的人类社会。

一边痛恨权力者的权力由血脉继承，普通人没有阶级跃迁的渠道；一边又痛恨权力者的子嗣不作为，没有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光顾着贪玩享乐。

事不能说开，话不能说通。

这就是野蛮、落后的弊端，这也是无数圣人追求文明的动力。

追求文明，只是为了【交流】。

一切生命的精神追求，最后都会指向【生】。

而【生】最基本的组成就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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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就意味着【可交流】。

所以圣人追求的文明进步，实际上就是对于【可交流之人】的渴望。

王遥这种先天圣人可以抵抗住对交流的渴望，但是本身就依靠【生】出现，从未理解过【死】的人，是无法脱离【生】而存在的。

而且这些没有真正经历过【死】的人，也不会有像王遥那样极致的，对于【生】的感动和狂热。

因此，王遥不仅仅是在能力上超出圣人，更是在心境上远超圣人，这才是他们先天圣人最根本的优越性。

圣人的心性认知只是从1到10的区间。

王遥的心性认知却是从0到100的区间。

视角差异所带来的认知差异，是质变都难以准确形容的区别，只有同为先天圣人的伙伴才能理解。

周易道的心性是从0到1的区间，但她却远比人类圣人更理解王遥。

这就是所谓的，根本上的区别。

“结完账了，接下来要干嘛？”

王遥回避了人称代词，低头没有去看任何人，也没有肢体动作和身体朝向辅助他人确定王遥的对话目标。

所以这句话有六重含义。

一是，询问陈曦，她接下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