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盒盖叩上,世界清静了。
陈子涉隔着盒子笑嘻嘻道:“夫子糊涂,文章合为时而着,歌诗合为事而作。我已杀了贼人,豪迈之气暂退,若勉强续上才是狗尾续貂。”
言毕,陈子涉也不管徐夫子赞不赞同,就要把金盒收起来。
可就在这时,他的余光忽然瞥见,金盒的盒底好像有刻字的痕迹。
陈子涉微微一怔:“这盒子是破损之后重新铸造的,王贲将军留在盒底的文字也在重铸前被我抹去了,怎么会还有刻字?”
他翻过金盒仔细看去,只见盒底果然浅浅刻了一行小字,只是之前被抹了一层金粉所以才没被发现。
方才何游候的傀儡将金盒摔落在地上,震落了金粉,这才显露出来。
而那行小字是“石之白,石之坚,见与不见。”
“什么白啊坚啊,见不见的,这话什么意思?金盒底部为什么会有这句话?”
疑惑间,陈子涉听到身后曹咎的柔声细语:“陈胜你在看什么?怎么了?”
陈子涉回头,就看见曹咎已经挣脱开傀儡怪物的脊骨,他那膀大腰圆的体格,竟硬是演绎出了一种扶风弱柳的既视感。
陈子涉一遍遍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隐器的污染,不能歧视曹咎。
做好心理建设后,他才将盒底的字展现出来:“曹兄,可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曹咎翘着小指,食指指尖扫过那行小字,一对刚硬的浓眉微微蹙起。
半晌后,他扶着自己的脸庞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句话应是出自辩者们的辩题‘目不见’。至于具体的含义我就不清楚了。”
“辩者?”
陈子涉愣了片刻后才想到,所谓“辩者”其实就是诸子百家中的名家,只是“名家”的称呼是汉代学者司马谈提出的,秦人称呼这一学派为“辩者”。
“辩者……”
陈子涉目光微微眯起,心中暗道:“闵怀刑是儒家方士,曹咎是兵家方士,那么名家应该也存在一批方士。”
“这位名家方士在我的金盒底部留下这句话,是什么用意?”
陈子涉不由想到,闯入树神的巢穴中时,他本已借助替身草人回到洞口,就要离开山洞,却又被莫名送回了洞穴之中。
“将我传送回洞穴的那人,与这位名家的方士会不会是同一人?”
“第二次我和曹咎一起从山洞逃出树神巢穴时,没有再被传送回去,说明此人就是想借我和曹咎之手对付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