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赵祯说话,庞籍便笑着接了话:「怎么,王巡使这是想要含糊过去?」
王言挑了挑眉,回道:「庞相说笑了,此事本也跟下官没甚关系。我与盛家女成亲,至今不过三年。岳父盛纮又是一贯的小心谨慎,做事妥当,更兼盛家不差钱财。印子钱之事,必定乃是岳母私自为之。说句大不敬的话,不过是眼皮子浅罢了。以臣下对岳母的了解,必是受人蛊惑。
古惑之人,必是娘家王氏,与其家姐康王氏。据我所知,王氏与康氏皆不安稳,自持高门,不思与国尽忠,专司与国同休。然则家中子弟不争气,无人做得***,却又有几分故旧关系。便就与百姓为难,赚些钱财维持豪奢生活。
下官以为,可派遣专人督办,查明情由。下官岳母之事,必不包庇,罚铜皆由下官缴纳,并让岳母闭门思过。」
「既如此,不若由你铁面无私的王巡使督办如何?」
「下官必定铁面无私。」
跟我玩这套?王言斜睨那人一眼,直接对赵祯拱了拱手,说道,「官家,臣检举周孔目管教不严、以权谋私,其子去岁雇佣城中贼盗,当街强撸民女玷污,凌辱致死,事后乃是开封府法曹主事压了下来,据闻乃是持了周孔目的帖子。…。。
政事堂勾当孔目主事,乃国朝重臣,如此无视国法,罔顾朝纲,实乃罪大恶极,不配位居此间。当抄家、革职、发配,流两千里。」
孔目房,乃是政事堂附属部
门,类似于秘书处,做文书工作,主事自然便是类似于政事堂大秘,正经的大官。
「官家,王言构陷……」那周姓孔目直接飞扑出来,跪倒在地,大声喊冤,要为自己辩解。
王言更大声的打断:「臣下所言,句句属实,人证有当时办事贼盗,那民女父母,当堂小吏,传信小吏,还有那民女的白骨。如今事发,官家面前也敢鼓舌诡辩?如此贼人,也配掌我大宋权柄?官家,臣请杀此不忠不义不诚不臣之国贼。」
他不光声音大,神态也到位,语气更是悲愤无比。好像不把这人办了,大宋就完了一样。
「王言!你……」
「够了。」赵祯疲惫摆了摆手,看了那人一眼,对王言说道,「王卿不是要给朕相看一番么,正好,也顺便看看朕练的强身功夫对不对,听说你还有一套更好的?也顺便给朕讲一讲。」
「臣遵旨。」王言拱了拱手,直接跟着赵祯离开,只留下政事堂中心思各异的众人,以及呆呆的瘫坐在地的那周姓孔目……
赵祯背着手,慢悠悠的跺着方步,王言落后一步,随着一起晃悠着。后边的太监之类,离的老远。
「王卿可知,国朝首要为何?」
「回官家,首要在稳。」
「既知道,缘何行事如此急迫?王卿啊,你还没挂相呢……」
赵祯说的语重心长,话的意思却很重。
「此乃巡使职责所在,非是臣下越权之举。自臣下就任以来,开封府狱讼刑断案件日趋减少,至今已去四成。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对于街面上少去的净街虎,拍手称快。且臣查抄钱财、田产、铺面等,计有二十万贯。臣下以为,百姓稳,国朝便稳。」
「二十万贯?」赵祯停下了脚步,惊讶的看着王言。
「正是。臣下至今不过抓了六伙成组织的贼盗强梁,如此再加上牵累的几家官吏、大户而已。」
王言对于赵祯的震惊并不奇怪,都不敢办大户,百姓天天造反,他哪里知道什么叫藏富于民啊。
皇祐元年,岁入现钱是不到五百万贯,王言这一个月还没怎么发力呢。他掌握的,都是属于优质资产,变现很快的,说二十万贯都有些低调了。
当然他要是把大户都弄死了,搞的没人接盘,那就另说了。
看着赵祯眼神闪烁,王言说道:「官家,城中多有不法之家,臣以为,若都抄一遍,怕是能有数千万贯之巨。今日之事,臣知晓乃是旁人怕我查到他们,皆是做贼心虚之举。官家安心,明日臣就能找到那几人的罪证,必将此等鼠辈法办。我大宋养士百年,何愁无人做官?
臣知官家忧心官心不稳,然则百姓之心安定,官家又何必心忧?如此既除国贼,又为国朝贡献岁入,一举两得之事,如何不为啊,官家……」
赵祯看了一片赤诚的王言一眼,转身继续缓慢行走:「王卿还是好好给朕看看吧,近来确实感觉身子爽利了些,却还是有些不适。」
「官家,怕是没行臣的嘱咐吧,以臣观之,官家近日房事仍旧频繁啊。」
「咳咳……王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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