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听到这个消息,义妁身子颤了一颤,原本极力克制的泪水再也管束不住,立时泪如雨下,几乎哭出声来。
“殿下……”
季平亦是艰难的抬了抬脖子,仿佛想要起身,但最终却更加脱力的伏在了榻上。
“你们几个,务必看护好义孺子与季詹事,老夫前去迎接殿下!”
董仲舒特意向屋内的几个仆从交代了一声,随即快步向外面走去。
才出了房内,他的眼角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起来,仿佛忽然之间有了依靠一般,心中的屈意放肆升腾起来。
尽管刘据年纪尚轻,与博望苑的一众从官相比只能算是一個未经事的少年,甚至在季平和董仲舒这样的老者面前,更像是一个孩子。
但不知从何时起,他便已经成了博望苑所有人心中的主心骨。
这绝不仅仅是因为刘据那高贵的太子身份,太子身份虽然在所有人之上,拥有的权力可以令人畏惧与屈服,但却未必能够得到一个人发自内心的敬意与信任,更不要说成为所有人矢志不渝的主心骨。
……
见率人出来迎接自己的人不是季平,而是董仲舒,刘据便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繁文缛节都省了吧,董公,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府上可出了什么事情?”
“殿下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是这么回事……”
董仲舒怎敢怠慢,一边将刘据迎入博望苑,一边简明扼要的将发生在了季平身上的事说了一遍。
事情果然与江充有关,就发生在江充被封作绣衣直指之后,也就在半月之前。
那日义妁忽然腹痛难忍。
她虽是精通妇科的女医,心知自己这是动了些胎气,但毕竟已怀胎九月,有些事情自己根本做不了,于是便将季平找来,请季平派人以太子府的名义去太医署召其他的女医前来协助。
季平得知此事心中分外焦急,当即叫人套上马车亲自去办。
也是因为心中急躁,季平便命车夫走了驰道两旁的道路。
依照现行的规矩,驰道是天子的专用车道,王公贵族和朝廷重臣则只能走驰道两旁的道路,所以季平以太子府的名义办事,这么走也并无问题。
结果好巧不巧,正好遇上了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