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我在这封奏疏中写的不够明白么?”
刘据笑着反问。
“明白是明白,可是这奏疏中的内容似乎与那些谣棍方士惯用的手段如出一辙吧,殿下不是素对此类事物嗤之以鼻么?”
卫青依旧持怀疑态度。
一个人忽然改变自己的言行态度,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鉴于刘据之前的种种表现,卫青有理由怀疑刘据这回又是打算做出什么欺君忤逆之类的事,八成没安好心。
“舅父若是像我一样,总是做同样的梦,还在梦中听到同样的话,也会发生一些改变。”
刘据也依旧是笑。
“虽然话是如此,但此事我绝不会赞同。”
卫青沉吟了片刻,终是将那封奏疏收了起来,神色坚决的摇头道,
“且不说如今陛下已有策略应对朝鲜半岛,卫满朝鲜已是瓮中之鳖,朝鲜半岛也迟早是我大汉的囊中之物,没必要对其大动干戈。”
“就算有对卫满朝鲜动兵的必要,我也绝不会同意你出海求仙。”
“此事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出海也存在极大的风险,你若因此出了什么岔子,我无法向你母后交代,更无法对卫氏的列祖列宗交代。”
“难道你已经忘了前些日子在河间国遭遇刺杀的凶险了么?”
刘据闻言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咧嘴一笑意有所指的道:
“说起河间国的事,舅父似乎有许多事瞒着我和我父皇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卫青心中一虚,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
“郭玄子,尉晨,卫伉,公孙敬声,还有义妁……我还以为舅父是个实在人,却没想到舅父欺起君来也……唔!”
刘据如数家珍般的一一列举着这些人的名字。
结果话才说了一半,卫青已是面色大变飞扑上来,一个娴熟的裸绞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压着声音道:
“不可再说了,你究竟意欲何为!”
“嗯嗯!嗯嗯!”
刘据连续重重点了几下头,才从卫青手臂中挣脱出来。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加上又在刘彻面前历练了这么久,这次他并未被卫青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吓出走马灯,反倒十分镇定的道:
“我希望在这件事上得到舅父的支持,在内朝会议上,支持我父皇尽快打通朝鲜半岛的陆路,不反对我出海寻找那片平原广泽。”
“舅父是大司马大将军,在内朝中说话最有份量。”
“只要舅父没有坚决反对,此事便不会有太大的阻力,我父皇亦可顺水推舟……”
“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话未说完,卫青便又打断了他,铁着脸道,
“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梦境,我若同意伱出海冒险,便不是你的舅父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支持,就算你用河间国的事相挟也断然不可能,而且,我不相信你会陷我于不义,否则莫说你那两个表哥,就连义妁也将受到牵连,你是我的外甥,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来,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
卫青果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刘据想了想,又道,
“既然舅父不肯帮忙,那我就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推行此事了,舅父是阻止不了我的。”
“你还要用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