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脸上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伏在一個眉眼与她有几分相像的妇人身边不住的呼唤,却迟迟得不到丝毫回应。
“再出去看看,殿下与义医师还没来么?”
韩说来回踱着步,两只手死死的纠缠在一起,稍微停下脚步,便立刻催问守在一旁的长子韩兴。
“儿子这便去!”
韩兴急忙向外跑去。
他已经不知这是父亲多少次无意义的催促了,门口的仆从早已收到了嘱咐,一旦刘据和义妁到来,立刻将他们引进来,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仆从敢有丝毫耽搁。
何况他的弟弟一直就在侯府门口接应,绝不会怠慢太子。
但此时此刻,他必须一趟一趟的往外跑,哪怕毫无意义,哪怕于事无补,只要能换来父亲和妹妹片刻的宽心也是好的。
结果刚打开门。
门外便传来了弟弟韩增急切的声音:
“来了来了,父亲,太子与义医师来了……殿下,义医师,这边走,就是前面了!”
听到这个声音,韩说重新开始踱步的脚顿时停了下来,而后以更快的速度迎了出来。
韩凌亦是身子一颤,紧紧抓住母亲的手轻轻摇晃,一边哭一边笑着说道:
“母亲,太子和义医师都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殿下和义医师一定可以救你,他们一定可以治好你,我见过太子和义医师的手段,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与此同时。
“殿下,义医师……”
韩说已经来到院内,见到快步进来的刘据和义医师连忙躬身行礼。
“免了这些,先去看大夫人!”
刘据只微微点了下头,礼都没还一个,人便已来到韩说身侧。
韩说自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连忙收起来了这些没营养的问候,转过身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边请。”
如此一行人迅速来到屋内。
“殿下,义医师,你们一定要救我母亲……”
见到刘据和义妁,韩凌主动起身让到一边的同时,黑曜石般的眸子中立刻又涌出泪来,仿佛溺水者忽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俨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身上。
“我们会尽力的。”
刘据此刻怎敢打任何包票,只得含糊的应了一声,快速将义妁带到榻边,
“义妁,先给大夫人把脉,看看是否还有脉搏。”
“嗯。”
义妁发出一个鼻音,早已蹲下身子轻轻捻住了大夫人的手腕。
刘据自己也没闲着,走上前去轻轻扒开大夫人的眼皮查看她的瞳孔,这也是判断一个人生理状况的方式,至少瞳孔散没散他还是知道的。
而结果,则令刘据心中又是一凉,因为她的瞳孔已经散了。
回头再看义妁。
“……”
义妁虽未说话,但眉头却拧成了疙瘩,微微对他摇了摇头。
“尝试一下急救。”
不过刘据仍不打算放弃,接着立刻又道,
“义妁,接下来照我说的做,先松开她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