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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还是宣室殿。
刘彻坐于龙榻上,旁若无人的翻阅着案几上的奏疏。
桑弘羊跽坐于堂下的坐席上,手中捧着一卷简牍一丝不苟的阅读,而在他的面前,则还摆放着一個木盒,木盒中也装满了简牍。
而刘据和赵过则立在堂中,就像两只参加面试的小白兔。
此刻桑弘羊正在阅读的简牍,就是赵过这两天熬夜总结出来的代田法的实施办法和试验成果报告、耦犁和三脚耧车的设计方案、以及今后推行实施的预期与设想。
对于这次面圣,赵过非常重视,也特别紧张。
因此在书写奏疏的时候尽量做到了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甚至还特意对着铜鉴认真演练了应答刘彻时的表情控制。
结果进了宣室殿之后。
刘彻就只是简单的问了问他的名字,然后就将他熬夜书写而成的奏疏全部交给了早已等在殿内的桑弘羊。
寂静之中。
刘据看了一眼因为紧张,双腿正在微微发抖、双手紧紧攥拳、面色都有些发白的赵过。
随即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微微摇头示意起不用过度紧张,刘彻只杀人,又不吃人。
“……”
赵过却不敢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看了刘据一眼便连忙收回目光,重新将头低垂在胸口。
“父皇。”
刘据忽然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望向刘彻,
“儿臣实在有些站不住了,请求父皇赐个座席。”
“!”
这声音顿时吓得赵过打了个激灵,浑身上下都有些僵硬。
刘彻听到这话,终于抬起眼来瞥了刘据一眼,却只是冷冰冰的道:
“苏文,赐赵过座席。”
“诺。”
苏文虽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嘴,应了一声之后,悄然退下命人只给赵过搬去了一个坐席,将刘据晾在一边。
“这……”
这情景反倒令赵过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脚边的坐席那叫一个左右为难,坐下也不是,不坐下也不是,还不敢开口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坐吧坐吧,我父皇赐你的座席,你还敢拒绝不成?”
“可是……”
“没关系,我比你年轻,多站一会还死不了。”
刘据无所谓的笑了笑,强行将赵过按在了座席上,自己则继续站在一旁候着。
他也不知道刘彻今天究竟是哪根筋不对,非要如此针对他。
回想起来,最近他也真心没做什么忤逆之事,说话也相对比较注意措辞,真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这个便宜父皇,这难道就是圣心难测么?
“……”
这话赵过哪里敢接茬,只得一边暗道刘据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边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不敢动弹。
如此又过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