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这样一个一意孤行的固执父皇,没有人劝的动他,也没人敢去劝他。
“毕竟若太子不主动揭露出来,他的‘成仙’都已经成了事实,没有人可以反驳,就连我们都信以为真了……”
“司马贤弟这话什么意思?”
一旁的司马迁亦是一脸疑色,连下三道诏书的事,必定是天大的事!
再说回镇抚南越国和这次东莱候神的事。
他一定是想借此刘彻看清楚,就连他这种在世人眼中胜过那些方士和巫师百倍,甚至已经成仙的“神仙”,也照样不过是骗人的障眼法罢了。
这不也是给刘彻看的么?
“既然如此……”
不愧是霍光。
“此事你怎么看?”
门外忽然传来属下的禀报。
“司马贤弟,陛下命殿下与我即刻率众返回长安复命,就此别过吧。”
“霍都尉,此事你怎么看?”
霍光也望着司马迁,眼中是“你继续说”的神色。
因为他刚才那句模棱两可的话根本不是要引着司马迁往这个方向去想……
“三位谒者同时传诏?”
一个时辰后。
镇抚南越国时,他明明能够想出“一国两政”那般厉害的怀柔之策,却又强行在南越国推行武功爵、赎罪令和入粟补官,难道是因为他想不出更好的政策了么?
劝诫刘彻不再痴迷求仙问鬼和长生不死,不要再执迷不悟!
“我这表弟……太勇了,也太不容易了!”
司马迁笑了笑,又多嘴问了一句,
“不过……三道诏书都只是为了传递此事,没有说别的么?”
霍光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对再次凑上来试图八卦的司马迁主动说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愿轻易向外人表露自己的想法,还非要司马迁先拿出一些诚意来,避免落下口实。
霍光当时跪在车底下可是听了个真真切切,刘据那些话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族谱都诛过一遍了!
话至此处。
旁人不知道,他这个近臣可是知道许多事呢……
司马迁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却又迟疑起来,欲言又止。
听完司马迁的话,霍光既未肯定也为否定,只是模棱两可的道:
“镇抚南越国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方才我思前想后,忽然觉得这里的事与镇抚南越国的事有许多相似之处,伱觉得呢?”
“霍都尉,你我在得知太子‘成仙’之后,都曾对天子与太子今后的关系产生疑虑,担心此事成为天下大乱的开端。”
司马迁连叫了两声,霍光才猛然回过神来,“何事?”
因为他像大多数已经被刘彻驯服的官员一样,虽然明知有些事情是错的,但他早已丧失了谏言的勇气,也有自己必须肩负的使命。
唯有刘据一人,不断的以身涉险,哪怕不惜赌上太子之位与性命,哪怕没有人支持,他也一往无前,义无反顾,无所不用其极。
“还能有什么事,就是太子忽然又把‘仙术’变成了‘戏法’,还命人到处巡演的事啊!”
闹呢?!
玩儿呢?!
“那么这次,太子殿下又是为了实现什么样的远大目标呢?”
刘据先让自己成仙,凌驾于刘彻此前宠幸的那些方士和巫师之上,如今却又立刻将自己推下仙坛。
以至于一时之间分不清含在嘴里的究竟是屎还是巧克力,也不知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于是彻底陷入了怀疑与自我怀疑的凌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