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隐瞒,因此从未要求李息和徐自为帮他保密,而且以这两个人的胆量,也未必敢在刘彻面前说假话。
何况立下这么一个可大可小的功劳,对于他的“摆烂躺平”计划也不是没有好处。
接下来他应该就能躺在这个功劳簿上呼呼大睡了,只要不犯什么大错的话,刘彻不看僧面看佛面,应该也不会轻易再将他投入诏狱。
“嗯。”
刘彻则早在一月之前就猜出了一些端倪,对此倒并不感到太过意外。
也包括这个“天灯”,齐王刘闳早就与他说过刘据还有许多像“天禄箱”一样的好东西。
上次他将刘据打入诏狱,还曾命刘闳去骗去偷袭来着,结果最终也没从刘据身上爆出金币。
没想到这回命他去做中监军。
反倒无心插柳从他身上爆出了金币,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吧。
如此听李息和徐自为说完之后。
刘彻并未予以置评,只是微微颔首,当着百官的面对刘据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而后又看向了此战中最显眼的那个显眼包:
“公孙敬声,与这些相比,朕倒更想听听你一战建三功的经过,想必在座的诸位也有与朕一样的好奇吧?”
“陛、陛下!”
听到刘彻叫到自己,公孙敬声立刻紧张起来。
以至于慌乱起身时高高凸起的将军肚还不甚碰倒了案几上的酒杯,美酒洒在案上,顺着边缘汩汩而下。
不远处的父亲公孙贺看到这一幕,心中暗骂了一声:“蠢材,上不得台面!”
然而刘彻看到这一幕,却毫不在意的笑着摆了摆手:
“不必起身,你就坐着说吧。”
“末将不敢!”
公孙敬声哪敢造次,依旧坚持来到堂中,施礼说道,
“启奏陛下,末将不敢居功,此战末将能够立下如此战功,一来是因为先登营的将士与谪戍卒拼死拱卫冲杀,二来则是全赖陛下赐福!”
“哦?还有朕的事?”
这话刘彻可就爱听了,当即来了兴致。
“正是!”
公孙敬声接着又微微躬身,将刘据教的词娓娓道来,
“那日我大军将羌人团团围住,羌人首领非但不投降还欲顽抗到底,李将军与徐将军劝降不成,随即下令全军出击。”
“末将率领先登营将士和谪戍卒打头阵,只有舍命拼死冲杀。”
“然羌人虽已因遭受大军围困士气低迷,但怎奈人数依旧众多,我营冲杀至羌人中军时,伤亡已接近半数,恐怕难以再进一步。”
“正待末将心急如焚之际,忽在冲杀声中隐约听见山峦中传来阵阵低吟。”
“再去细听,那声音似是在喊什么‘汉天子万岁’之言。”
“末将还道是自己耳鸣幻听,于是乱局中询问身边的将士与谪戍卒,哪知他们竟也听见了这个缥缈悠扬的声音,那声音自远方山间传来,却又似是在耳边轻声低吟,令人难寻出处。”
“此时营中不知是谁大声附和了一句:‘这是祁连山的呼喊,汉天子万岁!’”
“这声音比军中战鼓更加鼓舞人心,登时教人热血沸腾。”
“于是我亦大呼‘汉天子万岁’,全营将士与谪戍卒亦高呼‘汉天子万岁’,刹那间我等只觉得周身上下涌入一股无法言喻的力气,犹如得到神助!”
“再奋力冲杀时,我等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用不完,那些负隅顽抗的羌人亦被震慑,竟变得不堪一击,我等自此成破竹之势一举杀入了中军。”
“羌人首领见状虽已慌乱,却还欲挣扎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