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家中便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如今连我也要死在这里了。”
“我可真是亏大了……”
“想想真是令人发笑,我此生的不幸皆拜皇室所赐,只愿还有来生的话,可以再也不必与皇室扯上任何干系……”
心中回忆着过往,义妁的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凄然的弧度,无力的缓缓的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
一道刺眼的光芒忽然射进昏暗的马车,义妁的瞳孔随之一缩。
是那个始终在前面赶车的都尉掀开了车帘,口中还说着极不情愿的话:
“殿下,你有什么要问的就快问,不可拖延太久!”
“哎呀表哥,这时候你就别催了行么?”
这是那个来自皇室的没有正行的话痨太子在说话了,“义医师,你感觉如何,是否好些了?”
他在问我话?
这时候我是不是该起身行礼,尊称一声殿下,才不会失了礼数?
可是我实在起不了身……
罢了罢了,我究竟在害怕什么,如今我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何须再在意这些,就算我现在骂他,他又能拿我如何,我的家人早就死绝了。
想着这些,义妁索性完全闭上眼睛,非但没有答话还将头侧向了一边。
“看来病状越发严重了啊。”
刘据见状轻叹了一声,接着又道,
“义医师,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的话,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要是说不出话来,你就用点头或是摇头来回应我?”
“这对我很重要,或许有机会医治你现在的病症。”
烦死了,也笑死了。
他竟还打算医治我的病症。
他忘了他是太子么,他懂得方技么?
方技历来被视为贱业,一个太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修习方技吧,就算他有这个心思,也会有人极力阻止。
心中想着这些,义妁平生头一回对皇室的人做出了忤逆的举动。
她并未睁开眼睛,反倒微微摇了摇头,以此来表达深藏于内心的对皇室的抗议。
“你做的很好。”
哪知刘据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又或是根本就没看懂她这是摇头还是点头,紧接着又道,
“接下来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在发病之前,是否受到过蚊虫叮咬?”
他在询问我病症相关的问题……他难道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