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反复推敲煽情下去,箫飒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想起乌奈与离世的应与非,船上的死伤不可避免,能做的不是怎么防范于未然,而地狱一直让他们接受的命运是节哀顺变。
为了改掉这个沉重的话题,箫飒只好拉拢来另一个话头,“嗯,那个,你的船可能已经没用了,我们要不上去聊吧!”
“不了,我决定待在船上,我还要通过结界回家呢,要是被士兵发现我在这,我还不得被杀头吗?”郑雨霞将手往箫飒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他想了想,也对,末影人小寨可是为阎罗王培养重兵的重地,一个走正规程序进化的凋零能比得过十几个普通的凋零,“可是你的船快要沉没了!”
郑雨霞往身后一看,低陷的地方到处都是水,船的甲板也快要与河面持平,沉没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那你快点走吧!”不墨迹,郑雨霞推着他就赶他走。
箫飒百般无奈,要走也应该是她走才对,都怪她来得是时候,加剧了水淹没船的速度,缩短了时间。
“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很重要。”箫飒先拍开她要把自己推入水的手,不救命就好了,还把人往死相逼,红了眼杀人。
“他叫什么名字?”箫飒问道。
“展励。”郑雨霞的儿女情长再度回归。
知道名字就好了,趁贼手把自己推到水里前,箫飒再次穷尽全身体力充分调动精力动用形影术,之前是被打断并不是能力不够,这次他很轻松就完成了形体转移。
以郑雨霞的视角来看,箫飒是个浑身上下萦绕着玄妙岚气的光彩照人的船长,当他闪烁几下就消失不见时了,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好似就知道他会成功似的,不成功她还要临门一脚呢!
箫飒走后,她赶紧揭开帘布进去修补船上的大洞,她先动用某些偏门的坟术,另辟蹊径将船上的水运走,水流在空中排成长队落回河里,尔后她动动手指就把修补术发挥到了极致,这下船除了有点湿之外并无大碍。
这些箫飒都没学过或接触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被人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弄得毫无用武之地,她想船一直往下面漂流的话,应该能穿越结界回到家里去的。
在快速移动的过程中,箫飒直观的感受是,脑袋被门挤了,身体被好多个流氓掐过,痛苦不堪苦不堪言,等他能看到自己肉身的时候他正在空中。
脑子短期内的空白后,迅速被许多想法填充,配上铿激荡的背景乐,好似数以亿计的摇着尾巴的精子,争先恐后集体围攻卵细胞。
在一个进入卵细胞结合成受精卵后,外壁统统钢铁化立马关闭通道防御起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迟到的精子们不停地撞向铁壁铜墙,发出咚咚咚的轰鸣。
一大片惨死的悲哀语调铿锵响起,这都是一个喉咙发出来的百般婉转和无奈的音质,啊啊啊。
如来佛祖保佑,观世音菩萨保佑,菩提祖师保佑,济公爷爷保佑……
啊……一声冗长的繁杂的哀鸣声过后,箫飒落到一棵树上,摔到主杈上,要腰背传来一阵阵疼痛,他闹出的动静惊到了树上的小鸟,它们扑棱翅膀一鼓作气飞走。
一个东西掉到箫飒的头上,他把鸟窝和两颗鹌鹑蛋放在眼前观看时哭笑不得,怕鹌鹑蛋他爸和他妈前来复仇,他赶紧把鸟窝放到一颗稳定的分枝上,并将两枚长得中规中矩的鸟卵放回鸟窝里,用树叶盖盖严实。
已过了爱掏鸟窝年纪的人就跳下树。
这儿离他现在的家还有一段距离,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在想,影形术最基本的要素,不在于你能不能成功在人家面前突然不见吓人家一大跳,最基本的是你要能确定自己的落点在哪儿,万一那天直接下深海五千米,那纯心是作死自己箫飒以后可得着重练练这点。
想起郑雨霞最后对他说的那个两个字的名字,箫飒已经回想起了他的容貌,他的名字可是跟那个有匠人精神的泥匠很相像啊,如果不用相像用连接来说更为恰当,可是他们俩长得完全不一样,莫非是亲生兄弟,异卵双胞胎长得本来就不像,他日必定好好刨根问底彻查一番。
箫飒的脑子现在已经乱得一塌糊涂,有太多问题是需要他去追寻真相的,可它们虽是明亮又明朗,却遥不可及和咫尺天涯,很像夜空中成群的星星,你可以看到每一颗,甚至有人能指着它们说出好多星星们的名字,你不是天文爱好者,只是能简单抬头仰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