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璃冷静下来重新打量对方。
“我现在才发现对你一无所知。谢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别人都说你温润宽厚、一丝不苟,怎么偏偏对我又狠又哄,矛盾得像两个截然相反的人?”
樊璃拇指摩挲着谢遇脸颊:“你看我的第一眼分明是想杀我,如今你我却在这城外拥吻、纠缠、拌嘴,从七月半到现在也才两个月,短短两个月仇家就变成情人了,这等转变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什么原因让不近声色的大将军对一个瞎子如此放纵?”
谢遇拇指掐着一根根指节,垂眸望着对方:“谢遇死了,我就是你眼下见到的样子,吻你是无可避免的事,你就当我犯浑、疯癫、里外不是人,不愿意你随时说一声。”
捧在对方脸颊上的手缓缓松开,樊璃垂着头,良久说道:“你在陈留做了什么,死活不让我问?”
谢遇指尖轻碰着少年眼尾:“陈留是拔之不去的病根。”
他目光一寸寸的在对方眉眼间描摹:“就像你找不到自己的记忆一样,我也有某样东西被丢在陈留,不敢提陈留是因为还有点良心,倘若我跟你谈笑生风的讲起那城里城外的五年,想必你再也没法面对我这样的……”
‘人’字在舌尖停滞一瞬,然后在风中五马分尸。
现在他可配不上‘人’这个词了,他身体躺在墓地中,只剩一块碎骨了。
他不过是一个厉鬼而已。
厉鬼——
说难听点不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么?
因为畜生不如,所以才能在理智崩断的边缘选择沉沦,将破尘珠丢在一边,拥着樊璃疯狂索吻。
若谢遇还活着,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自己养大的孩子伸出魔爪。
所以他不提陈留,因为他不敢面对曾经的谢遇。
樊璃抿着唇:“那么,谢禅呢?他在陈留的事,你总该能说吧?”
谢遇:“别提他。”
樊璃攥住谢遇衣袖威胁道:“你不说我以后也会知道。”
谢遇静止片刻后忽然抬手,轻轻推开樊璃:“问话结束了,进城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樊璃一拳砸上谢遇心口:“怎么不是你躲?”
眼前一晃,樊璃后背重重的抵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