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他:“纸风车要不要?”
小童眼巴巴的眨着眼睛。
“樊璃,说话。”
“要、要红色的。”
谢遇终于把人哄睡过去,次日轻手轻脚的起身,把自己折的纸风车放在枕边。
宅子里有个老仆,专门照管两个小孩的饮食起居。
白天谢遇待在军营,不怎么回来,两个小崽子就是老仆看管着。
谢遇要到了傍晚才踏着暮色归家。
他少年老成,当年父亲早亡后母亲就改嫁了,十三岁的少年带着尚在襁褓里弟弟,在这动荡糜烂的世界里游走求生。
别人说他沉稳持重。
那么,谁知道他也是个会拨着纸风车笑的人呢?
十八岁的少年背向落日,顶着漫天晚霞风尘仆仆的从军营归来,腰下玉佩在他身侧轻晃。
叮的一声。
谢家的芝兰玉树环佩轻响,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踏过大片秋草,孤身一人从斜阳底下走来。
暮色壮阔,把泰宁十一年的秋日染成暖红的色调。
那少年背对着楚天长秋与落日归雁,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站在城门前,眼底便泛起一抹温润的笑意。
城门口,小童从巨大的凤尾云下方朝少年跑去,举着少年送的纸风车去接人。
“谢遇——”
谢遇把对方抱起来,替那孩子抹去脸颊上的一抹浮灰。
“等了多久?”
“不久哩。”
“回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