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子月心里的直觉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她总觉得,子卿突然对姜悬珠情根深种十分可疑。
而姜悬珠一听,什么?婉柔居然是公主?
随即她背挺得更直了。
随便忽悠了一个小姑娘居然是公主,现在有公主给自己撑腰,说出去可太有面子了。
“我与悬珠一见如故,要带她进皇宫相伴左右,陆姑娘是有什么指教吗?”
原婉柔语气温温柔柔的,只是眸色十分淡定。
陆子月当然不敢对公主指指点点。
可是就让公主这么把人带走了吗?
陆子月:“子月不敢。”
她往后退了半步,垂下头,表示出自己的退让。
原婉柔并不想和她多纠缠。
姜悬珠拉了拉她的手。
原婉柔表面淡然自若,实则被她这亲近的举动弄得有些羞赧。
姜悬珠悄悄在她耳边说,“婉柔,让她把嬷嬷和绿竹的卖身契拿出来。”
姜悬珠比原婉柔高上半个头,原婉柔只觉得自己的耳边热乎乎的,陌生的气息侵蚀着她。
她定定心神,看向陆子月。
“陆姑娘,届时请把姜嬷嬷和绿竹的卖身契也送来到宫中。”
“陆姑娘兄长突丧,看着脸色不怎么好,回宫后本宫让人送支山参来,陆姑娘补补身体。”
原婉柔做事滴水不漏。
说是体贴陆子月送支山参,实则是见陆子月知情识趣的赏赐罢了。
往常都是陆子月高高在上,如今她却不得不屈下膝盖,柔顺的接下公主的赏赐。
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
陆子月缓缓站起身,面色冷得可怕。
第一次,她生出了对权柄的渴望。
若有权柄,父亲母亲便不敢眼中只看得到弟弟。
若有权柄,她也不会随意被迁怒。
若有权柄,屈膝弯腰的人便不可能是自己。
陆子月看了良久,才转身往深处走去。
姜悬珠跟着原婉柔出了府,整个人轻快得像只逃出笼子的鸟。
绿竹也是一脸高兴,连老沉的姜嬷嬷都嘴角挂笑。
原婉柔让人牵来马车。
马车停在一侧,有俩辆,前面一辆马车是公主倚仗,看着就奢华气派许多。
姜悬珠不用人招呼,就冲在前头爬上了第一辆马车。
原婉柔原本是想一人一辆马车,见状也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她上了马车,坐到了侧边。
马车缓缓启动。
狭小的马车空间内,两人的距离挨得极近,原婉柔有些不自在。
她平常身边多是宫人,都是恭敬有余,从来没有和人这么亲近的时候。
姜悬珠没有体会到她那点不自在。
姜悬珠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满脸羡慕。
“婉柔,原来你是公主,陆子月在你面前服服帖帖的,你的马车还这么好看。”
姜悬珠一时激动,话咕噜似的说着。
原婉柔压根插不进去话,只好在她说累后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等到了皇宫,姜悬珠三人跟土包子似的,不住的发出惊叹。
这里摸摸,那里敲敲,绿竹更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有幸能进皇宫一次,要是让家里知道了,以后族谱都得从她这里单开一张。
果然跟着姑娘是对的。
景曦宫虽然装扮并不极尽奢华,但也足够让三个土包子长见识了。
一进景曦宫,便能瞧见一扇素绢屏风,由里及外,朱帘翠幕,玉瓶雕饰,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摆列了许多的乐器。
姜悬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乐器。
她有些好奇,凑近拨了拨一把紫木月琴,月琴音箱呈圆形,琴脖短小,其形圆似月,声如琴。
“姑娘。”
一旁的宫人出声,想要制止。
公主最宝贵的就是这些乐器,平常都不让人碰的,就连擦拭都是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