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一个饭缸子一样的爹,有啥脸嫌乎我大孙儿吃的多?你自己听听这像话么?”
“我小时候也这样?”段虎问。
“嗯呢呗。”孙巧云回忆道:“我那会儿奶都不济花儿多呢... ...不过好在不就生你一个么,还算勉强能将就着喂吧。”
“不过等喂了三个月以后就不够吃了,你爷奶就为你买了头牛回来,天天现挤。”
“你打小儿就是个铁胃,挤完就喝都不带拉肚的。”
“... ...”段虎半晌沉默,随后有些晦涩的嘟囔了一句:“我...我小时候儿这么奢侈呢嗷?”
孙巧云点点头,因着这个记起段虎小时候,眼前又瞅着隔辈的孙子,难免觉得感慨,
不忍多说几句:“你以为呢?你可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个娃都像你似的,打一下生就能生在好人家。”
“不光是喝奶能喝新鲜的,等到过后能吃点米汤子啥的,也都是拿新米给你熬。”
“夏天有人给你打扇,冬天有人给你烧炕。”
“这会儿的穷人家跟我们那会儿的穷人家可是比不得的,那年头你要是真搁个穷人家生出来... ...都说不准到底能不能活到大。”
段虎听着听着便愈发沉默,视线落在老二与季春花无比神似的小脸儿上,逐渐变得凝重深浓。
他这几天总是会在抱着老二的时候产生一种错觉,就像是他怀里抱着的这个,就是才刚出生的季春花。
然后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揣测,那个时候的年糕团子指定得比老二还可爱千百倍呢,她会不会生下来的时候就是胖的乎的?
小肉手儿上是不是从小就有小窝窝。
那么招人稀罕的年糕团子,才一生下来就没了亲娘,到底是咋吃的饭、咋长大的呢?
段虎突兀打断:“妈,那、那要是穷人家生了娃,但亲妈...没法子喂奶得咋整啊?”
孙巧云道:“呦,你当这是新鲜事儿呢?那会子的娘们儿家大多刚生完就得下地干活去,竟是那累的几天就没了奶的。”
“有点条件的人家就能买点牛奶,掺和着米汤子米油喂,没条件的那只能是纯喝米汤,可这米也得看是弄好的还是赖的,剩下的就全凭娃的造化了。”
提起旧时年代,孙巧云也不禁觉得胸口有些沉闷,
连连叹息:“我们那年头也不讲究计划生育,好些人家生来生去就一大堆娃,到后头再有养不活的,半截没了的,大人们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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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再难过也得面对明天啊,等到了明天俩眼儿一睁,就还得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