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奕轩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微微下沉,他紧紧地抿起嘴唇,声音低沉而坚定地道:“孤虽不能公然违抗圣旨,但背地里定要前往!每每念及子衿正在那水深火热之中受苦受难,孤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说到此处,他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双手也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继续说道:“诏狱啊,那可是个阴森恐怖、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之地!

若不去看上子衿一眼,确认他是否安好,孤的心如何能够安定得下来?孤已经忍的够久了,不想再忍了……”

随后两人轻装简行,穿着夜行衣便悄悄的溜了出去,而东宫一有动静儿,御书房内便有了消息,冯三祥端着杯热茶走了上来,禀报道:“陛下,太子殿下离宫了。”

皇上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口热茶道:“哦?是吗?肯定去诏狱了,让他去。朕倒要看看太子能为尹六姑娘做到什么地步……”

盛奕轩和夜老大各自跨坐在一匹雄健的骏马之上,马蹄声如疾风骤雨般响彻夜空。他们趁着如水的月色和浓重的夜幕,一路狂奔疾驰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终于,当两人抵达诏狱时,已是后半夜。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显得此地阴森恐怖。诏狱那高大而坚固的围墙耸立在眼前,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堡垒。

盛奕轩利落的翻身下马,疾步往诏狱里面走去,盛奕轩拿出太子令牌,命令道:“带孤去尹六姑娘那里。”

众人不敢含糊,连忙将盛奕轩引了进去,一旁的锦衣卫连忙道:“太子殿下请,刘大人吩咐了,要是太子殿下来了,立马请进来。”

刘钧听见有人往这边来了,连忙醒了过来:“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盛奕轩一边抬手示意刘钧起身,一边问道:“六姑娘怎么样了?”

刘钧一听,神色焦急地赶忙回应道:“回殿下,尹六姑娘背后的勒痕尚未涂抹药物!若是再不及时加以处置,七日之后必然会留下疤痕!眼下就要到选秀之期了,若身上带着伤疤去参选,必定会遭被撂牌子!”

站在一旁的盛奕轩沉声道:“尔等在外守候吧,未经孤许可,任何人都不得擅入此屋。”说罢,他轻轻一甩衣袖,迈着坚定而沉稳的步伐朝着屋内走去。

随着每靠近尹子衿一步,盛奕轩那颗原本平静如水的心,竟也不由自主地越揪越紧、疼痛难忍起来。仿佛每走近一分,就能感受到尹子衿所承受的痛苦多一分……

望着眼前尹子衿那如瀑布般垂落在枕头上、略显凌乱的发丝,以及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且憔悴不堪的面庞,再加上他那微微轻轻蹙起、仿佛承载了千愁万绪的眉头,盛奕轩的心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疼痛难忍,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只见盛奕轩缓缓地坐在床边,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将尹子衿轻轻地抱入自己温暖而宽阔的怀中。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谨慎,似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疼了这个脆弱得让人心疼的人儿。

此时的尹子衿,意识尚有些模糊,只是隐约感觉到身旁似乎有个人影存在。于是,他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当看清眼前之人竟是盛奕轩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感顿时涌上心头。

这一整天里,他所经历和接触到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狠狠地冲击着他那颗原本坚强的心。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尹子衿的眼眶中涌出,顺着她那消瘦的脸颊滑落下来。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声呜咽着说道:“阿轩……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盛奕轩抱紧尹子衿,仿佛要揉到骨子里,声音闷闷的,絮絮叨叨的说道:“子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我就是个废物,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