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仵作当真是错得离谱!”鹤清词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令在场之人一阵惊诧。
顾婼眯了眯眼睛,轻哼出声,“这便是西越的规矩?男人也能谈论政事了?”
姜离道:“我西越泱泱大国,如何行事来轮不到你北疆置喙!”
顾婼眸色一紧,“太女殿下好生霸气,只是……便全然不顾你朱雀城百姓的性命了吗?”
姜离微抬下颌。
“要挟本宫?”
俩人目光于空气中对视,顾婼笑得寒意森森,“请吧。”
鹤清词指向那伤,说道:“殿下看这伤口,虽看似致命,然血迹干涸之态,绝非十日之功,此血凝结如石,周边皮肉色泽暗沉,定是死了四月有余。”
姜离凑近细看,果如鹤清词所言。
她侧目看向周遭的仵作,却见她们神色有异,显然也是知情的。
“再者,你观这伤口边缘,虽看似凌厉,却有刻意为之的痕迹,真正的暗器,应是迅猛而入,创口不规则,而此伤边缘齐整,显然是有人精心伪造,欲盖弥彰。”鹤清词继续说道。
“还有,这尸体被置于冰窖之中,虽能保存其形,但也掩盖不了早已死亡多时的真相,若刚死十日,尸体的僵硬程度与此刻所见全然不同。”
夏棠上前一步:“如此说来,这尸体是早就身亡,近日才被人移至北疆,还伪造了新的暗器之伤,妄图混淆视听。”
鹤清词点头道:“定是有人欲借暗阁之名,掩盖背后不可告人的阴谋。”
“哼!”北疆臣子冷哼出声,“那你到时候说说看,我北疆七皇女真正的死因?”
鹤清词眸色微微一凝。
指向一处。
“七皇女死于箭伤,是被锋利的箭穿膛而过,而这箭却避开了致命之处,使其陷入昏迷,昏迷之中又被人丢进冰窖,活活冻死。”
“何以见得?”
鹤清词看向姜离。
“臣侍观七皇女之尸身,箭创赫然在胸,此箭穿膛而过,然避开心肺等要害,致其重伤昏迷,再察其肌肤,有冻伤之痕,尤以四肢为甚。且周遭环境冰窖之寒,痕迹明显。”
“七皇女昏迷不醒,无力抵御酷寒,气血凝滞,生机渐消。观其伤口,血迹凝固之态,亦证受伤在前,入冰窖在后,验其脉象,已绝,实乃先中箭,后遭寒冻,终致身死。”
“信口雌黄,你怎知不是这些时日放置于冰窖之中导致的?”
鹤清词唇瓣轻勾,眼底一片嘲弄之色。
“阁下此言,实乃无知之论,若七皇女乃死后被置于冰窖,其肌肤之冻伤痕迹与生前受冻全然不同,生前受冻,因气血尚行,肌肤会先起红肿,而后青紫,且四肢尤为严重,此乃寒邪侵袭,气血阻滞所致,死后受冻,肌肤则无此变化,仅呈僵硬苍白之态。”
“且观七皇女之伤口,若死后中箭,血迹难以渗透周围,应只存于伤口表层,凝固形态亦有差异,而此伤口血迹已然凝固且深入肌理,显是生前受伤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