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门被推开,周云天走了进来。在外间沉声道:“丫头,你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再这样熬着,身子会垮的。”

坐在凳子上的李澜收回思绪,垂下眼眸掩下内心一股难言的情绪,起身走了出去。

周云天见她走出来,眼下泛青,脸上难掩疲惫之色,眼露心疼,柔声道:“丫头,是不是害怕闭眼?别怕,我陪着你睡,可好?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不必害怕。”

“没事,周云天。李惜不醒,我也睡不着。你有给汴京去信吗?破天什么时候能到啊?”

她的话一出,周云天心里涌起一股悲痛的情绪,旋即柔声安慰道:“快了,他们都快到了。”

“他们?还有谁?是奶和三叔也回来了吗?”

李澜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伸手抚摸着她消瘦的脸庞,笑着点了点头。可是笑容里却多了一丝不明。

“你可要多吃些,这些日子可把爹娘,大弟和小弟担心坏了。”

“好。周云天,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

李澜见他俊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心知在担心她,便也不好再多问。

汴京凤仪殿。

“睿儿近几日如何了?”

李嬷嬷轻叹一声,道:“自从六日前三爷扶着太夫人的棺椁回乡,殿下他整日都心不在焉。”

“唉,本宫也知他心中的苦。可是,谁让他出生于皇家,身上的责任如何逃脱的了?且昨日又已认祖归宗,昭示于天下,别说陛下,其他大臣也不会想见他如此颓废。”

楚辞揉了揉太阳穴,眼中尽是无奈担忧之色。

“娘娘,不用忧心。还有沈太傅呢,沈太傅定能说服太子殿下。”

“但愿如此。”

汴京皇宫文华殿。

李春华,不,现如今应叫秦瑾睿,坐在书案后,心不在焉的听着沈从南讲着文章。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秦瑾睿一顿,连忙起身拱手。

“太傅,失礼了。”

沈从南轻叹一声,沉声道:“太子殿下心存感恩之心,是大好事。可若是被此情绪所累,那臣以为此为坏事。现殿下为太子,日后这些事又岂会少?臣以为殿下应化情绪为动力,做自己该做之事,才对。”

秦瑾睿眼眸一闪,思索良久,忽变得清明,心中豁然开朗,弯腰拱手道:“太傅说的极是,是本殿下着相了。”

见他如此谦逊,沈从南摸了摸胡须,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