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中天花板的吊顶。
两人上下的位置调转,齐宿双手死死按住她持枪的右手手腕,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眼睛骤红,气得要发疯,疼得要死去。
低吼她:“薛知恩!”
可吼了这一句他也说不出任何苛责她的话,只死死咬着牙,死死盯着她。
又没死。
薛知恩仰望着天花板,有些想笑。
“呵——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就不想笑了,笑容消失地一干二净。
齐宿看出她的悲伤,他低头蹭蹭她的额,她的脸,终于说出那句——
“哭吧,知恩,想哭就哭出来。”
“不要憋着,你要向外发泄的。”
不然人是会坏掉的。
小主,
她已经快要坏掉了。
“齐宿,我好难受,我哭不出来。”
薛知恩哑着声,嗓子像细沙磨过,空着的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好像揪住了齐宿的心脏。
齐宿的泪说来就涌上来了,她通红的眼眶分泌不出一点。
极致的痛苦下,泪不知道跑去哪儿了,或者是化成血了,她流血总是要更畅快些。
可她被青年按着,割不了腕……
“薛知恩,看着我,不要想奇怪的东西,实在不行,想我好不好?”
齐宿的眼泪在眶里打圈了,他好像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恳求她:“你想想我,想想我好不好?”
发现自己的腿没知觉了,她没哭。
差点冻死在最爱的雪山,她没哭。
母亲因她的事故而去世,她没哭。
被囚禁,被殴打、侮辱,她没哭。
现在,现在,她好想哭。
她揪住齐宿衣襟的手指攥在一起,将他的病号服粗糙的面料皱成了团,将他的心碾成了渣。
齐宿抱紧她,轻抚她绷直的脊背,像拍哄小孩儿。
就是这一下。
堵在泪腺很久很久的眼泪,如决堤的水,滚烫,大滴大滴。
她愤怒地打着他,边打边掉泪珠子。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她做女儿做得尽善尽美,做人做得不算好,曾也称不上坏。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
世界总是在以残酷的方式来维持平衡。
天才或短命,或坎坷。
齐宿心在滴血。
“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你这条讨人厌的臭狗出现在我面前,缠着我?”
薛知恩哭着问:“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