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德方没想到张正忽然翻脸,一愕之后,笑道:“贤侄,我只是打个比方,怎会一世不见药公,等他闭关出来,大家就能相见了。”
张正道:“那就等药公出关之后,再商议成婚之事不迟。”
郑德方的脸色渐渐阴沉,说道:“我们处处为你着想,那是因为你是本门弟子,又看在你死去的父亲面上,你心里念念不忘的,只有一个药公,可教我们这些叔叔伯伯们有些心灰了。”
张正直视着郑德方的双眼,说道:“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又是吃了什么药物,以致左臂经年不朽?你们如何找到了他的尸骨,是在遗臭坡,还是其他地方?”
郑德方也是聪明人,见张正把话题往自己父亲身上引,已知他心里不愿意成亲,或者是一定要先见药公,再定下一步行止,心想:“我们要的是魔道神功,神功到不了手,你成一百次亲又有何用?不过是想让你过的舒服些,将来或许用得着你,既然你不领情,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说道:“张兄弟最初的埋骨之地确实是遗臭坡,我们听说他葬在那里,连夜派人查清了坟墓的具体位置,将尸骨带回了峨嵋山。本来想择一风水宝地安葬,却发现了他左臂的特异之处,大家参详不透,也就没有急着入土为安。想不到张贤侄阴差阳错,竟然来到了金顶,终能在张兄弟的遗骨前一拜,也算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了。”他连说了两遍苍天有眼,眼圈一红,似乎要流下泪来。
张正心中一酸,感觉这些人虽是剑魔,毕竟是父亲的朋友,他们鼓动我和师妹成亲,或许真是一番美意,我先前太过多疑了。他心中如此思想,语气不由的缓和下来,说道:“郑伯伯,是谁害了我父亲,就没有一点儿头绪吗?”
郑德方道:“多半还是受了玲珑剑的连累,否则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哪会有许多仇家。”
张正道:“当初参与抢夺宝剑的人那么多,别人也被记入了奸邪传吗?还是只有我父亲一人?”
郑德方从没关心过张笑今是否被记入了奸邪传,听张正如此一问,稍怔了一下,说道:“除了抢夺玲珑剑,可能还伤了华山派几个人,咱们毕竟是避祸隐居的门派,许多事了解的也不大清楚。”
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武林正道的领袖,若是得罪了华山派,被记入奸邪传毫不稀奇,但父亲与华山派结怨,只是因为玲珑剑吗?还是与我母亲有关?千万别是华山派的人要救我母亲,或是要替我母亲报仇,这……这……
张正想到父亲极可能被当做了淫贼,这才名列奸邪传,脊背上阵阵发凉,有心开口询问,又怕郑德方照实直说,自己面子上更加难看,嘴唇张了两下,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郑德方见他坐在那里,神情很不自然,心想这小子心思重,不定这会儿在想什么,反正他不想成亲,我趁早回去复命便是,别一会儿他又问出什么古怪问题,我答不是,不答也不是,岂不难受?说道:“你想等药公出关,那也可以,我这就告诉蔺大哥,让他们今天不用来了。”一边说,站起身来,又道:“药公不会有事,你们放心好了。”
郑德方走后,果然再无人来。张正和郭采莹枯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暗,已到辛酉时分。
郭采莹做好了晚饭,二人点上红烛,一阵风吹来,火苗突突颤动。张正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洞口,想把洞门掩上。
这两扇洞门虽是木质,却十分厚重,向外的一面镶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若是远观,很难发现这是一处洞口。
郭采莹见张正推门时较为吃力,连忙过来帮忙。二人合力才关好了洞门,又上了门栓,一起回到桌旁坐下,郭采莹道:“这门太重了,要是明天不能恢复功力,怕还不易开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