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师坐在各班首位看着奋笔疾书的学生,面上带笑,只有甲班这里的霍潇龙眼巴巴瞅着他。
冯远道冲她点点头,其实这位先生教小团子这么久还是了解她一些的,孩子年纪小,这种口舌之争霍潇龙一直不喜欢。
她若是想做什么事必定直接斩断前路所有阻碍,一往无前,不择手段。
小团子本人也不知道怎么去辩论这件事,她心中有杆秤衡量对错。让她发号施令告诉诸位想要的结果可以,让她因为这些事儿与人辩论,难上加难。
没啥,嘴笨。
“学生以为,男子平日兢兢业业为人忠厚,未曾做过坏事,今日所犯之罪都是因为一番孝心,所以,应当给他一次机会改过,等他母亲病好后,其再也不会犯这种错。”
“你将大燕律法至之于何地?偷窃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恕在下直言,此等行为难以服众。”
这两个论点在年纪较小的孩子里,乙班更占上风。孩子都未有太好的是非观念,情绪共情更能左右他们。
“那他就眼睁睁看着母亲病死?百善孝为先,连最基本的反哺都做不到,他羞愧为人!”
甲班众人已经不知如何反驳,人家搬出了百善,什么事儿能比自己家人生命更重要呢?何况她还是生你养你的母亲。
“并不是如此!”
孙子夕站起身,小妞妞一身学子衣,头上戴着青色发带,她大声说道。
“他首先是大燕子民!然后才是他自己,无论他是谁的儿子,他都是大燕子民,没有大燕就没有他,他触犯的是大燕律法,其罪必罚!”
“那他母亲……”
孙子阳放下手中毛笔站在妹妹旁边说道
“世上病死没钱治的人何其多,难道他们每个人都去偷么?若是偷的不够呢?去抢?去杀人?”
“母亲在病榻缠绵,你不是他,怎知他心中疾苦!平日辛辛苦苦靠劳苦度日之人,岂能是你口中大奸大恶之人?”
小姑娘双手放开甩了两下袖子,换了个女子礼站在案前继续说道
“法!首要之事就是公平!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可置大燕律法不顾。若是今日放了他,改日还有旁的张三李四因为救母救父去街上烧杀抢掠呢?到时县令大人应当如何判?全放了么?那苦主呢?谁为苦主伸冤?”
“若是他偷的恰好是苦主的救命钱呢?恰好是苦主母亲的救命钱呢?”孙子阳在一旁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