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点了点头,语调沉重道:“他们虽然赶走了佛门序列,但宗人府和鸿鹄玩的那些肮脏手段同样被他们知道了。这些牛鼻子可不是能唾面自干的人物,接下来重庆府必然是明争暗斗不断,成都府的日子同样也不会好过。”
“所以他们才会让老师您去坐镇大局啊。
杨白泽笑道:“要是没有您,重庆府衙门可开不起来。”
“他们是嫌弃这活又脏又累,一不小心还会丢了脑袋,所以才扔给老夫罢了。”
裴行俭嗤笑一声,这才缓缓转身,看向这位偶然得来,如获至宝的关门弟子,语调转柔。
“吏部和兵部联合下发的,关于重庆府事件的处理通报看过了吗?”
“看过了。”
裴行俭言语中透着考较的意味,“那就谈谈你的看法吧。”
杨白泽沉吟片刻,组织好言语后轻声说道:“从通报内容来看,整件事的处理基调是明惩暗奖。”
“哦?”裴行俭眉头一挑,饶有兴致道:“怎么个明惩暗奖法?”
“这一次鸿鹄潜入重庆府谋害秦王朱祐弘,虽然最终隐王丁桓被就地正法,但秦王还是死了。且不说是谋害还是自杀,按照帝国对处理此类事件的惯例,有护卫职责的重庆府锦衣卫都难逃追责。”
“可通报上却只用了一句‘全体官降一级,罚俸半年’,便将此事轻轻带过了。板子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处罚力度如此之轻,也算是开了帝国先河了。”
“而且对于重庆府锦衣卫中的几名主管的处理结果,也十分耐人寻味。”
裴行俭轻笑道:“具体说说。”
“通报上说,锦衣卫百户燕八荒忠君职守,壮烈殉国,故追授锦衣卫千户职位,事迹由北镇抚司整理上报,以邸报形式分发给帝国各处的官衙、卫所、军镇学习。”
“这一点倒不难理解,是在给皇室和三法司留面子。毕竟新东林党、宗人府、三法司在这件事里都有猫腻,谁的手都不干净。要是真把真相放到台面上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其次是二处处长王谢被贬为小旗,继续领总旗职责,牵头负责完成重庆府锦衣卫户所重建。这其实是将燕八荒的百户位置留给了他。”
“说的没错。”裴行俭赞同点头,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