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息随她的动作喷在他的胸前,她一边包扎上药,一边问他,“阿弟,是怎么受伤的?”
烛火微摇,忽得,一声灯芯燃烧的噼啪声,打破了夜的平静。
楚星沉声音沙哑,低语着讲清事情的原委。
他告诉她,他只替她救下一半教坊司的女眷,收容安置了。
他替她将那些被打死的女眷族人的尸身夺回了,安葬好了。
楚星沉只说了这两句,半句不提他办此事的艰险,可是苏樱雪还是红了眼眶。
他满身的刀痕,无一不是替她挨得?
他满身的刀痕,无一不是在说此番救人夺尸的艰险······
明明她苏樱雪,才是那个该替族人盘算受伤的人······
可楚星沉却是,默默的,只字不提地,替她去闯腥风血雨,替她去摆平眼前的困境······
而她,什么也不知道······
连他为他受伤都不知······
“阿弟······”苏樱雪忽得觉得心中酸楚,什么东西像是悄然击碎了她心中的坚冰,慢慢融化······
苏樱雪忍住眼角的湿意,结束了最后一圈包扎,最后只能给他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她只会打蝴蝶结。
她将沾血的纱布扔入炭火盆烧了个干净,又将手净了,把一切药物纱布药箱统统归位。
还不忘给他倒了杯茶水,放在床头,递与他。
“多谢······”苏樱雪见他慢条斯理坐着喝茶,终于忍不住憋出一句感激的话。
“阿姊,不必同孤说谢谢······”楚星沉闻言,眸色在烛火映衬下显得忽明忽暗,他的眸子黑亮中,似一潭幽深的渊,掩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要说的······”苏樱雪却是率先打破了这无言的局面,“我不希望欠人情同阿弟,这样吧,若是日后,阿弟有需要阿姊的地方,阿姊答应阿弟一个条件。”
“只要阿弟所求,一不伤害伦理天罡,二不要求阿姊背弃国与民,三不伤害阿姊的亲人。”
苏樱雪想了想,补充了一些细节,然后低头与坐在床榻的少年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