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弼与孟抗启程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廿八,还有两三天便要出发了。
这几天中,孟青没少和钟弼交涉。
“钟将军,抗儿之前虽然也上过几次战场,但都是在我的看顾下。这次他远赴千里之外的西域,一路上还请钟将军多多关照他。”
孟青说得如此诚恳,钟弼也以礼回应:“孟将军哪里的话,照顾好令郎是我应尽之责,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有钟将军这句话,我也没什么好担忧了。”孟青先是笑脸相对,又叹息道,“原本我是想陪着抗儿一起去的,可我现在毕竟是禁军统领,不能越俎代庖、染指边关战事。”
钟弼首肯:“孟将军这话说得极是。边军禁军各有职责,不可混淆,不然就是乱了法度——前祁有那么多风波,也大都源自于无人依法。将军是陛下的舅舅,更应以身作则。”
孟青见钟弼率性直爽、与自己脾气相投,且知道他最是忠诚于孟遇安,因此对他照看孟抗这件事也放下心来。
孟抗这边,也在做着行前准备,却不期而遇了一位稀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盼。
林盼的突然登门造访,让孟抗又惊又喜:“林姑......林大人?你怎么来了!”
林盼笑道:“官场上整日‘大人’来、‘大人’去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散值了,还听‘大人’这两个字,真是烦得很。姑娘就姑娘呗,只要孟公子叫得顺口。”
“林姑娘入了仕,还像以前一样风趣豪爽。”孟抗亦笑道。
一番寒暄打趣后,孟抗问道:“林姑娘来找我做什么?”
林盼收起明朗的笑容,面上多了几分惜别之情:
“听顾中书说,孟公子被任命为钟将军的校尉,不日就要随钟将军奔赴雍州。西出玉门,关山万里,公子千万保重。”
林盼一片真心,尽在眉目言辞之间,让孟抗很是感动:
“多谢林姑娘真情相送,我孟抗何德何能,能和林姑娘成为朋友。姑娘在朝中也要保重,若有人敢为难你,大可来找家父,家父必定会为姑娘做主。”
林盼听了这话,撑不住笑了:“孟公子不入朝堂,这是把官场当做国子监了吗?哪里会有人为难我呢?又何劳孟将军替我做主?”
听林盼这么一说,孟抗也发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幼稚,不禁讪讪而笑:
“是我见识短浅,让姑娘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