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满内室的酒气,险些冲昏了长孙羡的头。他下意识皱着眉头、挡了一下鼻子,没有直接回答独孤佑的问题,而是先坐在了他身边,面含关切地问道:
“独孤将军,这么晚了还喝酒,对身体可不好。”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找我,对身体也不好,”独孤佑带着醉意讥诮道,“长孙大人,来一杯?”
说着,独孤佑摇摇晃晃给长孙羡倒了一杯酒,端到他面前,被长孙羡拒绝了:
“我又不像将军一样有烦心事,就不喝这苦酒了。”
独孤佑白了长孙羡一眼,无言收回了酒杯,放于自己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长孙羡坐在独孤佑身侧,看他不言不语、只一杯接着一杯喝,感到些微的尴尬,遂没话找话道:
“独孤将军,你到底是为着什么对陛下不满呢?就为了诈败诱敌的事吗?”
“你懂什么......”独孤佑只说了四个字,就又自顾自喝酒去了。
长孙羡叹道:“在下是不懂,可在下也是真的好奇。此次收复河套平原,陛下确实先利用在下打开了开战的口子,又利用将军把呼延勃勃引出大漠,可......”
他觑着独孤佑的神色,见无异常,才敢继续说下去:
“可我们毕竟没出事,而且这也是将军和在下对战争胜利的功劳,陛下也论功行赏了。若说扣押和诱敌危险,那冼将军在正面战场冲锋陷阵岂不是更危险?将军何必如此介怀......”
“我说了你什么都不懂,你还说这么多废话!”
独孤佑一声怒喝,惊得长孙羡止住了话头。稍过一会儿,他才继续小心问道:
“那将军日后准备怎么办呢?”
独孤佑将酒杯往桌上一顿,语气愤恨道:“这个阴险歹毒的女人,骗我归顺,骗我卖命,我再也不受她骗了!”
“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长孙羡表面惊恐,但内心开始窃喜,“这是大不敬之语,会惹来杀身之祸啊!”
“她有本事就杀我!”独孤佑脸红声粗,酒劲上头,“她敢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