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佑道:“这话说得极是。呼延勃勃所谓的‘大夏’国,一无国都,二无百姓,三无田土,本质上还是旧时游牧部落那一套,难以称之为国。”
“既然如此,灭了他应当不是难事。”孟遇安抵颌道。
独孤佑摇摇头,叹息道:“正因羌胡匈奴没有固定的都城和城民,之前的大燕每每与其交战,对方就像一阵来无影去无踪的风一样,没有主心骨,也就无从破其中枢。”
“这倒是个问题了,”孟遇安扶额思索,又问道,“独孤将军,你在并州这一年中,呼延勃勃可曾侵扰边境吗?”
一丝凝重浮上独孤佑的眉眼:“说起这个,确实发生过。南匈奴与羌人内斗时,边境一直还算平静。那些年中,羌胡认大燕为宗主国,每年都给大燕缴纳岁贡。”
“可是后来,羌胡脱离了大燕的控制,他们自己的内部矛盾也因为外敌的放松而加剧。这两年间,呼延勃勃显露头角,羌胡之地的军事力量都被他集中起来,雍并边界也就不再平静了。”
听完独孤佑的讲述,孟遇安心中已呈现出了初步的计划:
先礼后兵,劝降不成,则武力收复。
“独孤将军,你在洛阳休息几日,就返回并州吧。”孟遇安道,“后续的安排,待朝廷决议后,便会立刻遣使告知你。”
独孤佑俯首允诺,但却舍不得离开:
“你只有这些话要跟我说吗?”
孟遇安不动声色:“独孤将军还有什么想说的?”
“何必叫我‘独孤将军’呢......”独孤佑略带赧颜,“遇安,你叫我阿佑就好了啊......”
孟遇安微笑道:“谈论公事时还是严肃些为好,也为群臣做个榜样。”
孟遇安此言在独孤佑听来,满是亲密狎昵之意,更觉自己在她心中与别个不同,不觉暗喜。
“是了,是了,是该严肃些,”独孤佑摸头而笑,“总不好让外人嚼舌头。”
独孤佑走后,在孟遇安身旁侍墨的蓁儿忍不住问道:
“陛下,这鞑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话着三不着两的?”
孟遇安喜怒不露,只夷然自若道:“自信的人都这样。葭萌关外是怎么败的,往后还会以同样的方式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