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二位,此次废州牧立督察使,不光是为了限制地方权力,更是为了日后‘公天下’做准备。”
一语未了,陆贺二人皆惊。
孟遇安预想到了她们的惊讶,神色愈发平淡自若:
“各州守将需要换防,地方官员自有任期,难道皇帝就可以无限制地做下去吗?”
她顿了一下,更加语出惊人:
“难道皇帝就可以世世代代在一家血脉中传递下去吗?”
“遇安,你的意思是......”陆贺大概猜到了,但都不好说出口。
孟遇安道:“百姓不只是百姓,更是‘公民’,是国家的主人。在现有的制度下,有才有能之士可以从底层晋升至高位,国家领袖也应当是如此的。”
她的眼眸垂下来,避开了陆贺凝视着她的眼神,可非但没有显得心虚,反而益发真诚。
“我做皇帝,是因为当下的条件只能让制度停留在这一步;但我心中希望,我是这世上的最后一个皇帝。”
说完这一句话,孟遇安重新抬起眼眸,依次来回注视着陆幼薇和贺令娴:
“地方的制度正在逐渐进步,中央的制度又怎能停滞不前?”
“遇安,你真的决定了吗?”陆幼薇拉住孟遇安的手,关切问道。
孟遇安微笑道:“这件事,我曾和孟青讨论过,后来慢慢在心里有了这个想法。能不能成功暂时还不知道,但总要做出一些尝试的。”
贺令娴近些年久在孟遇安身边,对她的想法洞若观火。
比起陆幼薇,贺令娴反而接受得更快更顺利些:
“一统天下、改朝换代的大事,遇安都做出来了,改变中央制度也只是时间而已。”
密谈之后,陆幼薇和贺令娴自去准备赴任督察使的事;而孟遇安,则在心中更有了改革的底气。
只要徐徐图之,定有功成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