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度一阵,荀杳儿心下有了主张,叫来裴孟二人,对他们说道:
“二位公子若真是解开了误会,那这件事在我这里也就到此为止了,我就不去禀报祭酒大人和临江王了。但我想告诉二位公子的是,国子监是学习的地方,不是斗殴的猎场,二位公子家中尊长也都是体面人,请你们自重身份。”
一番教导后,荀杳儿弃了裴孟二人,自去忙碌别的公事。
裴孟互相瞪了一眼,各自丢开手不搭理对方,围观的众学子也都散去了。
当日散学时,孟抗叫住了林盼,私下问她:
“林姑娘,今日你为何拦着小荀大人,不让她将此事上报?我和裴循虽是我先打了他,但你和裴循可是他先动的手,你就不为自己伸张正义吗?”
林盼见孟抗严肃又认真的样子,像个定要分清楚丁卯的小孩子,觉得甚是可爱,遂笑道:
“孟公子自己拳打脚踢出够了气,怎么还关心我的正义呢?”
孟抗不懂林盼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本正经地直言道:
“白狼坞义薄云天,才有能力收聚诸多英雄豪杰,成为青州最大的坞壁。‘上识乾坤,下怜草木’是白狼坞的宗旨,家父自我儿时起,就是这么教导我的。今日裴循被我打后,不敢拿任何人撒气,唯独冲着姑娘去了,可知他素日没少欺负姑娘。此等不平事我怎能不管?”
林盼听了孟抗的豪言壮语,很是感动:“孟公子与我素昧平生,就愿意为了陌生人仗义执言,实在是真正的豪杰,请受在下一拜。”
说着,林盼拱手躬身拜了下去,被孟抗赶忙扶住:
“举手之劳,何足姑娘行此大礼,在下万不敢当。”
又好奇道:“裴循对姑娘动手动脚时,姑娘尚且能够镇定自持,还妙语连珠地讽刺他,后来怎么突然动怒打人了呢?”
林盼的笑淡漠了许多,只怅然含糊道:“裴循拉扯上公子亲眷时,公子不也动怒打人了吗?”
“哦,所以......”孟抗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有些语塞,“对......对不起啊林姑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