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戈松开韩牧,让他坐下。韩牧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着,镇定自若地分析道:
“探究任何阴谋的幕后主使,首先便要了解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那么依赵将军之见,贺大将军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呢?”
赵无戈瞠目结舌,难发一言,韩牧斩钉截铁道:
“当然是孟遇安!数万荆襄军被她收编改组为安华军,骠骑将军越过大将军成为军队元首。试想,假如贺大将军还活着,她能有如今的权势和地位吗?以及,她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与顾修之苟且吗?”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赵无戈脑中翁然作响,“令昌公子对她那么好......连贺家枪法都传给了她......”
“所以这才叫‘背恩忘义,枭獍其心’啊,”韩牧一声长叹,“孔夫子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孟遇安是女子,顾修之是小人,这二人是一丘之貉,做出这等事来也就不奇怪了。”
赵无戈沉默了半晌,忽然站起来向门外冲去:
“我去找她问个清楚!”
“赵将军且住!”韩牧赶紧拦住赵无戈,苦苦劝道,“您这一去,就让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她能悄无声息弄死陆焕,一样也能伤害您!赵将军如果着了她的道,还有谁能为贺大将军报仇呢?”
“那你说怎么办?”赵无戈撇开韩牧,赌气又坐了回去。
韩牧走到赵无戈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赵将军有心,在下愿意倾力相助。”
“你又是为什么?你也和她有仇?”赵无戈斜睨了他一眼。
韩牧两袖向后一甩,满面正义气概:“在下不为私事,只为公事。孟遇安恣意妄为,搅扰朝政,朝中忍气吞声者何止一二!他们畏惧孟遇安的淫威不敢发声,但在下却不害怕,所以才来找赵将军陈情啊。”
他说得那样气度恢弘,但赵无戈却没听到心里去,还在纠结着是否是孟遇安害了贺令昌。
韩牧瞥了赵无戈一眼,见他对自己方才的精彩演说没有一点反馈,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随意与他应酬几句就离开了。
赵无戈是个沉不住气的,心中从来藏不了事。他起了这个疑心如不消解,便是连觉也睡不好的。
没奈何,赵无戈只得去了贺府见贺令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