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薇引来大军后并没有马上返回下邳,而是一直待在这里等候着冼离忙完。
今见她终于忙完,陆幼薇顺势上前挽住冼离,口吻满含关切:
“将军再操劳,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伤员都已经顺利运送回城,也请将军随我回城治伤吧。”
为免颠簸加速血流使得伤情恶化,陆幼薇让冼离不要再骑马,而是替她备下了一辆更平稳的马车,亲自陪同着她坐车回城。
到了下邳城中,陆幼薇安排冼离暂住进下邳守将的府邸——因下邳守将宁死不降被冼离斩了,他的府邸自然也就易主了。
在卧房里,陆幼薇命春桃取来药品、清水和绢布,准备亲自为冼离处理伤口。
冼离立时慌了:“这种事叫医师来做便是了,怎么能让陆大人亲自动手呢?”
陆幼薇并不理会冼离的婉拒,一边低头裁剪绢布,一边问道:“我为何就不能亲自动手了?”
“陆大人金尊玉贵,这血污脏得很......”
冼离还未说完,陆幼薇就打断了她的话:“我受遇安之托牧养扬州万民,并非是我‘金尊玉贵’,而是我理应承担的责任。至于血污脏,将军在战场上都不嫌脏,我还有什么资格嫌脏呢?”
陆幼薇裁剪完绢布,便去解冼离的铠甲,又温声解释道:
“素问于荆扬培养了一批女医,但多用于民间,军中医师仍以男子为主。此次出征,素问又留在了襄阳没有跟来,一时之间这里找不到女医来为将军治伤,所以就由我代劳吧。”
冼离眼看着陆幼薇解开自己的胸甲,再取下护心镜和那块丝帕——这丝帕已经让血给染透了,从纯白变成了纯红。
陆幼薇蹙起眉头,眼神中闪过心疼。
“从前遇安也是这样,为了迎敌就不管不顾的,自己把轻伤拖成了重伤都不知道。”陆幼薇嗫嚅着。
她拿干净绢布蘸着清水擦拭净了冼离胸前血迹,又取来金疮药,亲手敷在伤口上。
陆幼薇温暖而柔软的手指触碰到冼离的胸口,冼离突然像被雷电击中似的浑身小幅度震颤一下。
“啊,是我弄疼你了吗?”陆幼薇睁大了眼睛。
“不是,不是......”冼离双颊涨红起来,“若是让个男医师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