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之谦虚道:“小人只是陆大人的家仆,不懂得国家大事,但小人却明白一个为人处世的道理:主动让渡一部分利益,敌人也能变为朋友。”
“你什么意思?”谢凝之问道。
“陆大人愿与谢大人里应外合,若成了大事,这便是谢大人的功劳。其余人眼馋您的功劳,当然就会造谣诽谤您。可您要是能把功劳分一些给他们,或许就化敌为友了呢?”
看谢凝之若有所思,顾修之又在柴堆上添了一把火:
“您不如和那些为难您的臣子坦诚些,本着‘有钱一起赚,有利一起收’的心,他们也就不好再为难您了。”
谢凝之此时骑虎难下,思绪纷杂,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太多信息纠缠在脑中,一点头绪也没有。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还没等谢凝之想清楚,平地一声惊雷便来了。
就在新春来临的前夜,宇文锐及骤然登上了谢府的大门。
谢凝之猝不及防,完全不明白他为何要来,只能先依礼接待着。
“大将军在兖州练兵辛劳,这才刚回京师,怎么就先光临寒舍了?”谢凝之摆出了很低的姿态。
宇文锐及睥睨着谢凝之,待他像往日一样傲慢:“我要是再不登门,只怕谢大人就要把国家给卖了。”
谢凝之一听此言,就意识到必然是慕容晖或是尉迟漪对他说了什么,忙辩解道:
“大将军经年累月在外,对朝中之事可能不大熟悉了,莫要轻信了旁人的挑唆之言啊。”
“是挑唆还是实言本将自己会判断,”宇文锐及怒气冲冲,“听说谢大人府上最近来了一位贵客,不为本将引荐一下吗?”
谢凝之正在纠结要不要和鲜卑臣子分享陆幼芷这条线,可现在宇文锐及都直接找上门来了,还带着如此明显的敌意和怒气,不如就依着那陆小白的话,借坡下驴算了。
谢凝之定了定心神,用他最擅长的翩翩风度与宇文锐及谈笑风生:
“大将军既然问起了,那在下也就不好再隐瞒了。遥想当年,您能带兵潜入建业,还是多亏在下布局连环计在先。这些往事,大将军还记得吧?”
“你想说什么?”宇文锐及紧握着腰侧佩刀,压迫力十足。
谢凝之没有慌张,继续从容说道:“在下不才,没有经世治国或是行军打仗的能力,只在用计上多下些功夫。当年能用计,现在也能用计。大将军听到的关于在下的一切毁谤都是假的,在下只是像当年一样用计为大燕效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