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言辞深沉:“不弃甲投戈,还等着她大兵压境吗?人要识时务,先帝何等精明强干之人,也没有熬过她。”
“先帝那是因为天命不永,才让她占了便宜,并非是败给她了啊。”陆煊不以为然。
“你也说了是‘天命’,”陆渊眼带哀愁,“为父倒觉得,天命也许真的在她。”
“你二叔纵横南北几十年,却也造反未成身先死;令昌那样年轻有为,转眼间便马革裹尸。论能力,她比得上他们哪一个;可现实是,她此时坐拥荆扬二州。”
陆渊看着陆煊,严肃道:“如果不是天命,为父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陆煊被陆渊一席话说得语塞,许久才问道:“父亲走了,儿子怎么办呢?”
“以退为进,苟全性命吧。”陆渊悲凉笑道。
陆渊递交辞呈后不久,陆煊也向朝廷请求重返苍梧。
“微臣曾在苍梧做过一年郡守,对那里的政事非常熟悉。眼下家眷在彼,深感思念,求陛下准许微臣再治苍梧。”
这个请求看似是说给李允璟的,但实则是在暗示孟遇安,表达自己无意争权夺利的态度。
孟遇安知道陆渊父子对自己是又恨又惧,但总有昔日收留之恩以及陆幼薇的情分在,故而也不愿为难他们,甚至还自作主张替李允璟给陆煊安排了交州刺史之职。
“交州偏僻,历来不为中原政权所重视;但在我看来,它却是一块宝地。”
陆煊还以为孟遇安在说风凉话,只讪讪笑着不敢反驳;可孟遇安是认真的:
“交州南部临海,越过西洋便可抵达别的国度。等神州内乱结束后,国家也要向外发展,交州正是绝佳的渡口。大公子此去交州任刺史,切记肩上重责,务必好好治理。”
陆煊看孟遇安这样真诚,心里十分的怀疑也打消了七八分,只放下心来陪着致仕的陆渊一起去苍梧了。
陆煜在西城养伤一个月,现已痊愈,已经回到了襄阳。为着贺令娴和贺望北的缘故,他并没有随陆渊陆煊去苍梧。
孟遇安已经把贺望北人在建业的消息告诉了贺令娴,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她的精神也慢慢恢复过来。
得知了贺令昌死讯的陆煜更加关心贺令娴,五日里总有三日去贺府住着;贺令娴虽不赶他走,但因悲伤还未冲散,面上总是淡淡的。
有一件事孟遇安一直记挂在心上,见贺令娴身体好转,便找时机对她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