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多谢陛下信任。”陆渊随后便告退了。
送走陆渊父子,李允璟郁气长舒,整个人松懈下来。
他还是没有习惯做一个皇帝,在面对权臣时总是不可避免地精神压力过大,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任何意见都不敢发表。
可李允璟就是再懦弱,他也不是个傻子——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他心知肚明。
往好处想,自己是汉献帝刘协,老老实实还能保得一世安宁;往坏处想,就只有曹髦被当街弑杀的命了。
阮太后不似李允璟这般悲观,倒颇有些自己的独特见解:
“要说孟遇安与贺令昌的这一世姻缘,还是拜咱们母子所赐;当初他们受人陷害,也算是咱们出谋划策救了他们。山坳遇袭那日,我看那孟遇安对贺令昌一往情深,想来她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应该会善待咱们母子吧?”
“重情重义也未必知恩图报,若是她图谋篡位怎么办?”李允璟满心满眼都是性命之患。
阮太后愁上眉头,忧上心头:“那就早点投诚示好吧。不论丞相封赏她什么,咱们都再多加些。”
宛城那边,宇文锐及也得到了逃回来的燕兵所带的消息。
“贺令昌死了?哈,真是大快人心!”
虽然没能向孟遇安报仇雪恨,反而更添了新仇,但能杀了贺令昌,于宇文锐及而言,至少有一丝脸面上的安慰。
宇文锐及纵横北燕二十载,从来没有连续面对同一个敌手时败过两次,孟遇安是第一个。
带着这样的战报回北燕,就算独孤太后不问责,宇文锐及自己也羞得颜面无存。
幸好,贺令昌死了。这样一来,即使没有活捉南祁皇帝,也没有复仇孟遇安,三年前偷渡建业时慕容恺的仇至少能用贺令昌的命来抵偿了。
宇文锐及迫不及待地就要把战况回函报告独孤太后,也顺便用战功杀一杀谢凝之、陆焕等投燕汉臣的锐气,免得他们日后作威作福,骑到鲜卑臣子的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