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娴蹒跚行至棺椁前,盯着看了一会儿,语气坚定而平静:
“开棺。”
孟遇安大吃一惊:“令娴,令昌他受了很重的伤,你还是不要看了......”
“我说开棺!”
贺令娴的口吻不容反驳,孟遇安还想再劝劝她,被顾修之阻止了——顾修之拉住孟遇安的衣袖,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写着“不要”两个字。
孟遇安了然,也不再劝阻,用手势无言命随从打开棺椁。
棺盖被缓缓揭开,贺令娴站在旁侧微微倾身。她的眼中没有悲伤,只有满满的心疼:
“这么多这么深的伤口,他走之前该有多疼......”
贺令娴的泪似断线珍珠一样落在贺令昌身上,但她只是无声落泪,并没有嚎啕大哭。
几天前还生龙活虎与她相拥告别的贺令昌,转眼间就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让贺令娴无法立时接受。
她将自己温润的手心覆盖在贺令昌的脸上,只感受到了雕塑般可怖的硬冷死寂。
“哥......哥哥......”
孟遇安见贺令娴已经处在精神崩溃失常的边缘,赶紧上前拉开她:
“令娴,你已经看过了,就让令昌安息吧。现在天气炎热,他很快就要......我们别再看了,好不好?”
孟遇安扶着贺令娴后退几步,顾修之命人把棺椁重新封上。
“望北呢?”贺令娴突然发问。
孟遇安心里咯噔一下,支吾道:“望北......蓁儿带着望北和朝廷走散了,赵副将去追了,还未见回转。”
贺令娴听后,忽觉气血上涌,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