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昌怎么样了!”
“我父亲说,你哥哥最后一次给朝廷传信还是上个月在荆西,”陆煜说道,“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情况如何。”
贺令娴陡然间丧魂失魄,愁云惨雾笼罩周身,感觉有无数块巨石压在心口,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令娴,你先别管令昌了,”陆煜劝解道,“再过不到两日,襄阳城的北门就会打开,我们必须在此之后迅速从南门撤离,你就跟我回陆家一起走吧!”
“不!他不回来我就不走!”贺令娴断然拒绝。
陆煜见她如此执拗,不免心急如焚:“你这样只会让令昌为你担心!令昌身经百战,他未必会有危险;可若城破后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他交代!”
贺令娴凛若冰霜:“贺家的事,不劳陆二公子交代。”
陆煜苦劝不得,正一筹莫展之时,忽然想到一事,遂问道:
“你不顾自己的安危,那望北呢?你要望北留在这里和你一起死吗?”
听陆煜提到贺望北,贺令娴坚定的眼神柔和下来,眸中蓄起了星星点点的泪光。
她紧抿着嘴唇,双手攥着衣袖起了千层褶皱,如她泛起波澜的心。
“令娴?”陆煜试探道。
“二公子,望北可以和你走。”贺令娴终于启齿。
正当陆煜欣喜异常的时候,贺令娴的下一句话于他似冰雪浇头:
“但我是不会走的。”
“为什么啊!”陆煜百思不得其解。
贺令娴澹然一笑,气度从容沉静,像是惊涛拍岸下兀自岿然不动的岸边杨柳:
“府中多有年老体弱的亲眷,她们行动不便,如何逃难?我身为一家之主,理当守护阖宅安宁,岂能弃她们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