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孟遇安说话,顾修之就把他拉着坐了下来:
“刚刚孟将军都说了,要是谢凝之看到军马前来,他就不会出来相见了,钟将军还能到哪里去抓他呢?”
陆幼薇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谢凝之说让你一个人去,可他没说自己也要孤身前来,要是真的把你扣下了怎么办?”
孟遇安思索道:“如果他的计划简单到这种地步,那还真有点出乎我对谢凝之此人的了解。”
“越简单的计划越有效,”钟弼道,“说不定他就是算准了将军不相信他的计划简单,才故意弄了个简单的计划。”
陆幼薇也说:“我赞同钟弼。遇安,你还是不要去了。”
三人中只有顾修之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他静静看着孟遇安拧着眉头纠结,既没有劝她去,也没有劝她不去。
孟遇安想了好久,终于短促而有力地说道:
“我去。”
陆幼薇和钟弼一惊,俱腾然站了起来;顾修之神色如常,稳坐在座位上。
“那可是谢凝之啊,遇安。”陆幼薇走过来轻轻摇晃着孟遇安的手臂,似是想要把她摇醒。
孟遇安坚定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名堂;要是能顺便获取点关于北燕的信息,那我就算是赚了。”
这时,沉默多时的顾修之终于出声了:
“我陪你去。”
钟弼奇怪了:“你刚才不是还提醒我,谢凝之看到军马就不出来了吗?”
顾修之笑道:“北固楼上好风光,哪有只许一人观赏的道理?我就是个寻常旅客,来看江景都不行吗?”
“你是要乔装卧底啊,”钟弼豁然开朗,“那孟将军,我也要去。”
孟遇安忍不住笑了:“钟弼还是算了吧。谢凝之是认识你的,你要怎么伪装呢?还是修之跟着我去吧。”
三日之后,顾修之与几个信得过的安华军士兵先行出发,赶赴京口北固楼;孟遇安稍晚些时候亦动身启程。
京口虽然地处南北之交,但毕竟尚属于扬州的管辖范围。谢凝之从北燕越界而来,孟遇安料定他也不敢携带重兵。
北固楼坐落于北固山后,与北燕隔江而望,是南北政权的一块灰色地带——这也正是谢凝之选择它为见面地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