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昌的话说得太重了,出口之后连他自己都陷入了震惊。
可说出的话就像覆水一样难收,他只能看着孟遇安同样震惊的脸,眼睑和下颏微微颤抖,再无其余表示。
过了很久,孟遇安才勉强说出一句话,但只有一个字:
“好。”
这个回应虽然简短,却包含了各种情绪,过去数年与贺令昌相知相交的无数片段交织融汇在一起,化成了这个“好”字。
孟遇安又鬼使神差地看向身侧,卸下了佩剑,再次发问:
“这把剑,你现在还想收回吗?”
贺令昌别过脸去,甚至闭上了眼睛:
“你拿走,我不想再看见它了。”
孟遇安没有再多问,也没有多做停留,带上顾修之和其他几个随从,立即返程回建业去了。
就在孟贺相争的同时,李允琛正一个人坐在他的寝宫里,自鸣得意地回味着他下的这盘棋。
过了大约两炷香后,昨夜那名李允琛的贴身侍卫进殿汇报:
“禀陛下,骠骑将军已经出城了。”
李允琛阴沉的面孔终于显露出一抹隐秘的笑,继续问道:
“那贺大将军呢?”
“骠骑将军与大将军先后进了大将军的府邸,不到一炷香骠骑将军就出来了,带着她的人直接出城;贺大将军再也没有露过面。”
“好,很好,”李允琛含笑点头,“你下去吧。”
侍卫走后,李允琛一个人直接笑出了声。
宴会上被孟贺打翻在地的御赐酒杯,现在正放在李允琛的面前。
李允琛拿起酒杯摆弄在指间,自言自语的声音拖得悠长:
“贺令昌,朕说的你不信,让她自己说出口,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