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数番君臣互相吹捧后,李允琛把话题引到了孟遇安身上。
“据扬州刺史上表,骠骑将军治理扬州有方,还不到半年,建业就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孟遇安站起身,对李允琛虚与委蛇:
“陛下过誉,臣不敢当。建业虽然情况稍有好转,但目前还无法与昔年之景相提并论。再者,臣只是尽了微薄之力,不敢贪名揽功。”
李允琛笑道:“骠骑将军太谦了。”
他四下张望一回,又问道:“怎么不见太子妃同来呢?朕已经登基为帝,论理太子妃也该册封为皇后了。”
孟遇安恭敬道:“太子妃自言入主东宫数年,却一直身无所出,深感愧对陛下、愧对社稷,故而托臣带话,向陛下请辞离宫,望陛下另立贤后,以承宗祧。”
陆幼薇为何身无所出,真实原因孟遇安和李允琛彼此心照不宣。现在孟遇安当着李允琛的面用这个理由,实是有些触怒了他。
李允琛眉峰一挑,似笑非笑:“太子妃还真是贤惠。好吧,她这份心意朕领受了。”
坐在孟遇安上首的陆渊皱眉问道:“这是薇儿的意思吗?我怎么不知道。”
孟遇安对陆渊拱手施了一礼:“丞相远在襄阳,对建业又怎能事事都知?这确实是幼薇的意思,也请丞相成全。”
陆渊勉强笑道:“陛下都成全了,我还能说什么。”
这时,李允琛就像是突然忘记了刚才那一段插曲一样,举起酒杯对孟遇安爽朗说道:
“骠骑将军劳苦功高,理应嘉奖。朕就把自己的御用酒杯赐给骠骑将军,你可一定要满饮此杯啊!”
说完,便让身边内侍将斟满了酒的酒杯端至孟遇安面前。
贺令昌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默观察着宴会上发生的一切,直到李允琛赐酒,才猛然警醒。
这一只酒杯,正是昨夜贺令昌觐见李允琛时,他手中把玩着的那一个。
再联想到昨夜进殿前意外听到的对话,贺令昌心中顿感不好:
难道陛下要鸩杀孟遇安?
贺令昌心中骤然生了这个猜想,四肢百骸都惊惧起来,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胡思乱想间,只见孟遇安已经接过了酒杯,正在谢恩,马上就要一饮而尽。
贺令昌情急之下,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