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顾?那你也是庐江顾氏的子弟咯?怎么还帮着朝廷揭自家的老底呢?”
面对孟遇安的灵魂发问,顾修之笑道:
“非也非也,在下怎么敢高攀庐江顾氏呢?我虽然确实姓顾,但家里原是江北的小门小户,南渡时全家罹难只剩了我,才投靠了庐江顾氏。”
孟遇安审视的目光打量了顾修之一番,继续咄咄问道:
“就算你和庐江顾氏没有血缘关系,但好歹这也是你的主家,而且救你有恩,你就这么背叛他们啊?”
顾修之收敛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
“在下行事只讲一个公道,如果主家确实做错了,又怎么能姑息纵容呢?”
他说着说着话,就伸手拉上了孟遇安的手腕,把她带到一旁避开蓁儿和钟弼,凑近悄声道:
“如果大人效忠的朝廷不仁,大人也要继续为虎作伥吗?难道就不想揭竿而起?”
顾修之的话洞心骇耳,孟遇安惊愕不已,同时心里又生出了一个新的怀疑。
就算大祁没有程朱理学,男女同行同坐也无甚大防,可顾修之却敢和孟遇安有直接的肢体触碰,即使是现代人也有点太自来熟了,何况古人。
而且古代向来重视君臣纲常,顾修之竟然把“揭竿而起”这种话宣之于口,还和孟遇安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侃侃而谈,真是奇哉怪也。
孟遇安神色一凛,似笑非笑道:“揭竿而起?顾公子怕不是想做陈胜吴广。你就这么信任我,萍水相逢就和我说这些?”
顾修之笑吟吟道:“虽是萍水相逢,我瞧着大人面善,只当是旧相识呢。”
孟遇安心中愈发疑惑:这话不是宝黛初见的对白吗?他也看过《红楼梦》啊?
没等孟遇安琢磨清楚,顾修之后退一步,拱手躬身拜下,彬彬有礼道:
“不敢动问大人官讳是?”
孟遇安微微一笑:“孟遇安,勤政殿司言,加侍中。”
顾修之先是又惊又喜,而后不卑不亢地再次行了一个礼:
“见过孟侍中。”
孟遇安伸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