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刚想回答孟遇安的问题,崔小姐迅即出言阻止:
“婆母别告诉她。就算咱们不说,她又能奈阮家几何?”
见她仍然有恃无恐,孟遇安积攒的怒气已经到了迸发的边缘,尽量平稳道:
“少夫人,请你不要欺人太甚。”
崔小姐无惧孟遇安身后握紧佩剑的钟弼,轻蔑笑了一声,昂首走到孟遇安面前,高傲说道:
“孟侍中既然是奉了皇命出宫,想必是有公事要办。可现在却为了自己的私事在尚书令府上胡搅蛮缠,就不怕御史中丞参你一本吗?”
孟遇安冷笑道:“阮忱娶亲之前就纳青楼女子为妾,现在又弃母夺子,到底是谁不怕御史中丞参奏。”
崔小姐闻言立时有些慌了,但强作镇定道:
“一个青楼女子而已,赶走便赶走罢了,就算是杀了又能怎么样!”
孟遇安斥道:“少夫人放肆!当今太子的生母也是入了奴籍的官婢,因诞育太子有功,生前得善待,死后享哀荣,可知生身之恩大过天。幽兰是阮谦的生母,少夫人说这话,是不把本朝礼法放在眼里吗?”
陆夫人看不下去了,上前拉走崔小姐:“好了,不要再说了!”
又婉言对孟遇安道:“卫娘子就在城郊二十里的忘忧观修行,孟侍中前去一看便知。”
“多谢夫人。”孟遇安谢过陆夫人,又瞪了一眼崔小姐,转头携蓁儿和钟弼走出了阮府。
蓁儿愤愤不平道:“刚才那个少夫人也太盛气凌人了!姑娘怎么不教训她一下?”
孟遇安冷着面孔说道:“她父亲崔庆之和哥哥崔协在朝堂上也是这般,一家子一个样。”
又叹道:“去寻幽兰要紧,今天先不与她纠缠。”
钟弼召集齐随行禁军,孟遇安和蓁儿登上马车,旋即快马加鞭奔赴城郊忘忧观。
不到半个时辰,一行车马便赶到了忘忧观。
魏晋时期,佛道盛行,在大祁也是如此。这忘忧观便是建业城中诸多道观之一,专为修行坤道而建,规模不大,只有前后几进小小的院落,十个八个女道士而已。
孟遇安命钟弼叩响观门。不多时,一个女道开门,看见钟弼披甲佩剑,吓得后退。
孟遇安上前安抚道:“道长莫慌,我们是来找人的。贵观里可有一位名叫卫幽兰的修士吗?”
女道迷惑:“施主是她的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