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也觉得事有怪异,但他依然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
“缓兵之计就一定要有援兵。朝廷刚折了七万大军和贺玄卿,哪里再去筹集能够抵抗我们的军队呢?总不至于是益州李允瑛吧?”
陆澄听了,也觉得不大可能:
“李允瑛首鼠两端,又是一副投机小人的心肠,当然不足为虑。不过我们现在内里疲虚,全靠表面势头唬人,要是被李允瑛察觉到了,此时趁虚而入,荆州各郡不知能不能抵挡得住。”
陆焕道:“父亲所言甚是。儿子以为,可以向益州传急信,以厚利诱惑之,与李允瑛暂时结盟。咱们只需挺过这一阵,等荆襄军恢复了元气,东扬州西益州,何愁不是父亲的囊中之物。”
陆澄首肯:“那你就速去写信送出吧。”
又道:“另外,让将士们也别闲着,多在城中操练,尤其要让呐喊声直达九霄。石头城外肯定到处都是盯着的眼睛,一旦发现我们其实并没那么强硬,那我们就危险了。”
定乾宫勤政殿里,李允琛对孟遇安说道:
“已经三日了,元卿估计已经到了益州,陆澄的性子只怕也磨得差不多了。如再不给他赏赐,他就要起疑心了。”
孟遇安道:“那陛下和殿下的意思是,真的要给陆澄这些殊荣吗?”
李允琛手上把玩着一个袖珍的玉璧,别有深意地笑道:
“襄阳郡公也好,加九锡假黄钺也好,不过都是些虚名罢了。朝廷若有实力,这些虚名给就给了,想拿回来随时都能拿回来;朝廷若无实力,这些虚名就更是遮羞的幌子,聊以保留最后一丝体面而已。”
孟遇安心领神会:“殿下睿智。”
李允琛把手中的玉璧递给孟遇安,以此示意道:
“传陛下的旨意,让殿中监和大鸿胪去预备封赏陆澄的事吧。这块玉璧是陛下贴身之物,赏赐给了我,把它再赐给陆澄吧,就算是陛下和我对他的厚爱。”
孟遇安接过玉璧,自去拟旨传达殿中监谢凝之。
谢凝之见到孟遇安,言笑晏晏道:
“孟姑娘这次为朝廷立下了大功,我还未向姑娘道贺加封侍中呢。”
孟遇安交办完差事,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不想再与他多谈,却被谢凝之出言挽留:
“姑娘何必一直对我如此敌对呢?咱们好歹也是旧相识。我从姑娘微时一直看你走到现在,也是真心为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