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晋升为司言后,孟遇安已在勤政殿当值一月有余,日日谨言慎行、一心奉公,李允琛越来越习惯处事时她在身边。
因孟遇安细心严谨的程度比之顾焱有过之而无不及,李允琛也逐渐不再总是事事委托于他,日常宣旨传话多由孟遇安承担。
孟遇安一直感念顾焱对自己的照拂,也怕他因渐失太子宠信而吃心、从而对自己有敌意,便有意在李允琛面前提起为顾焱升职的事:
“这顾大人年纪虽小,但毕竟一直和荀大人齐名。荀大人早已升任中庶子多时,顾大人却还只是太子洗马,难免有些不公。”
孟遇安一壁说着,一壁悄悄观摩李允琛的脸色。见他神色平常,便继续道:
“卑职本不该置喙官员迁动之事,但顾大人为人质朴,更兼克己复礼,实为大雅君子,还请殿下为他考虑一二。”
李允琛正在批阅公文,听到孟遇安的话,便放下笔道:
“顾焱自幼便跟在我身边,未及弱冠就已经做了许多年洗马。他的人品能力如何,我当然是清楚的。”
他话锋一转,却说:“只是他毕竟年纪还小,若此时就担当重任,恐朝中会有人不服。”
孟遇安接话道:“殿下所虑甚是,但早慧晚慧均属寻常,为官也不拘年龄大小。姜尚七旬出山,甘罗十二拜相,一老一少都是国之栋梁。”
她脑中灵机一动,又莞尔而笑道:“况且陛下和殿下议定的事,朝中又怎么会有人不服呢?”
顾焱是李允琛的嫡系近臣,本也在他培养的势力范围之内,升官是早晚的事。
既然孟遇安提出了,李允琛也就“勉为其难”顺水推舟了。
“我知道你铭记着顾焱的举荐之情,这是来为他报恩的吧?”李允琛目光如炬,看向孟遇安。
孟遇安颔首而笑:“卑职惭愧。”
李允琛道:“也罢。你就代我拟表一封,上奏陛下,议擢顾焱为太子中舍人。”
孟遇安闻言,受宠若惊:“卑职身为司言,只有传旨之责,岂敢越俎代庖替您拟旨呢?”
李允琛不以为意道:“这有何妨,从前顾焱也多代我上表上疏。我既然用你,那就用人不疑。”
孟遇安依令拟旨,上达李存德。顾焱官声一向优异,且太子中舍人次于太子中庶子,以他的年龄也不算超拔,李存德未经复议便批准了。
顾焱虽不是沽名钓誉之徒,但升职总归是件好事,心里也很是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