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见他又起了无端嗟叹,便宽慰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生如梦,一场体验罢了,二公子不必总是过于伤怀。”
陆煜眉心倏忽一动,神色凛然如月射寒江。他定睛看着孟遇安,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孟遇安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是这种反应,亦想不通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也尴尬怔住了。
好在此时顾焱来寻孟遇安,让她似如获大赦一般匆忙离去了。
“顾大人有什么要吩咐的?”孟遇安边走边问。
顾焱笑道:“不是我要找孟学士,而是太子寻你。”
“太子?”孟遇安吃了一惊,“太子可有说是什么事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孟学士到了便知。”顾焱答复道。
顾焱送孟遇安至勤政殿后,就自行离开了。孟遇安独自进入殿中,只见李允琛正在来回缓缓踱步。
孟遇安不敢怠慢,上前行礼:“女史孟遇安,见过太子殿下。”
“平身免礼,你过来吧。”李允琛道。
孟遇安小心翼翼走到李允琛身边,并不敢靠得太近,保持了三步之遥的距离。
李允琛问道:“太子妃这些日子可好?”
这问题煞是奇怪。想知道陆幼薇好不好,还不如去问她的贴身丫鬟听竹,怎么倒问起孟遇安来了?
孟遇安害怕李允琛在诈自己,含糊道:
“禀殿下,卑职终是在崇文馆做事为主,也不常去拜谒太子妃,故而所知甚少,请殿下恕罪。”
李允琛看出了孟遇安的惶恐谨慎,轻笑一声,随意说道:
“你不必紧张,我知道你和太子妃私交甚笃、无话不谈,在我面前就无需掩饰了。”
他略一沉吟,继续说道:“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真正该效忠于谁,想必你是知道的。”
“今后如若太子妃有什么头痛脑热,你自当禀报我知,可千万不要蓄意隐瞒——不光害了你,也害了太子妃。”
一席话说得孟遇安陡然心惊,可她面上仍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毕恭毕敬道:
“谨遵殿下钧命,卑职一定将太子妃的身体安康放于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