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蹙起眉头,摇首道:“非也,她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尉迟苒。”
“怎会如此?”陆幼薇不敢相信,“遇安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孟遇安坚定道:“断断不会。你看那舞姬浅发碧眼、肤白胜雪,一见便知不是中原人的模样,我不会认错的。”
陆幼薇道:“那可奇了。我记得你说,她被谢凝之赎身后便消失了,怎么现在出现在了修禊宴上?”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孟遇安面色沉郁道,“曲水流觞时谢凝之关于此事就撒过谎,如今又令尉迟苒改名换姓,还把她献给了皇上?!”
孟遇安越说越觉得离奇,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其实,或许也不用想得太复杂,”陆幼薇分析道,“谢凝之本就是个追名逐利之人,送美人以媚皇权,也是很平常的事。”
孟遇安依然没有放下:“话虽如此,但他这个圈子兜得可太大了些。美人何处没有,竟做了个快三年的局,就为了这一遭?”
陆幼薇见孟遇安纠结不已,便宽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一直放在心上呢?”
孟遇安携了陆幼薇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心里:
“我是怕谢凝之有什么旁的打算,会伤害到你和太子;更担心这其中有更深的阴谋。”
陆幼薇闻言,心中暗暗感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要赔上自己。”
孟遇安笑道:“我若真的赔上自己,岂不是也连累了你?幼薇不必担心,我知道分寸。”
思忖些时,又道:“这样,你闲时去探探太子的口风,看他有何见解;另外,我还要请太子妃一道令,给我个机会去见见那位‘玉无瑕’。”
陆幼薇心领神会:“那我便托东宫的名义,给今天的舞姬送出些赏赐,就由你去传旨吧。”
孟遇安笑道:“太子妃睿智。”
黄昏时分,孟遇安接陆幼薇的命令,领着蓁儿并其他几个丫鬟,带着些许珠玉绸缎的赏赐,前往宫中歌舞教坊。
抵达后,孟遇安命蓁儿将赏赐分发下去,自去寻找玉无瑕。
与其他舞姬不同,玉无瑕独自宿在一个僻静的单间里,孟遇安询问了教坊宫人后才得知其栖身之处。
她正斜倚在靠枕旁小憩,见孟遇安进得屋中,忙起身上前礼貌相迎:
“不知这是哪一宫的姑娘,光临陋室有何贵干呢?”
宴席上闲杂人等众多,孟遇安又站得极远,其实并没有看得十分真切,但已然可以做出判断。
此刻她就站在孟遇安面前三尺内,一颦一笑被孟遇安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尉迟苒却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