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也不气恼,心绪平和地走快两步,赶上去继续和陆幼薇并肩而行。
“二姐姐英豪阔量,被禁锢在闺阁之中实属可惜,我也为姐姐遗憾。”
“只是生在这世家大族,一来父母亲友养育扶持之恩难报,二来门阀壁垒高筑难越,你一个人又如何跟这个世道抗衡呢?”
孟遇安说的这些话,其实每一句都不是发自真心的。
对于一个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七年的人来说,让自己接受包办婚姻、或是劝诫他人接受包办婚姻,都是在挑战自己的三观底线。
可面对陆幼薇,孟遇安又能说些什么呢?
她也想托举陆幼薇翻出这道高墙。
她也想目送陆幼薇去闯一番事业,自己在她身后含笑鼓掌。
她也想挽救阿香、挽救卫幽兰、挽救蓁儿、挽救被奴役的佃农。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孟遇安只能戴上一副面具,扮作最贴心理智的模样,劝陆幼薇“认命”。
认命,这两个字读起来那么轻,却又那么重。
孟遇安仿佛看到,两千多年的封建枷锁汇聚在这两个字中,压得人直不起腰、睁不开眼、喘不过气。
陆幼薇抬头看着天空,只见一轮澄澈皓月似明镜一般悬在中天。她怅然说道:
“我生在八月十五,从小就常听家里人说,我的人生也会像出生那日的明月一样圆满。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