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正安这么一问,谢云贤突然一愣,随即眼眸骤然一亮,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是啊,他当时确实没有亲眼看到过谢云岩的尸首。
谢云岩的尸首被送回府中那日,他正好不在府上。回去时只听下人说谢云岩在狱中被人打死,还毁了容貌,尸首也被姜妙莹那毒妇给了晏家夫妇处置。
想到这里,谢云贤的面色陡然一喜。
难道他真的没死?
对了,是晏月!
当时负责办案的大理寺少卿徐修远是晏月的表哥,或许是晏月让徐修远偷梁换柱救了谢云岩。
后来还让他改名换姓,进了军营,然后带着他奔赴战场,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原本一无是处的谢云岩才会成为三品将军,有了今日这番成就……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父亲母亲,你们当时也未曾亲眼目睹过弟弟的尸首吗?”谢云贤再次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眼中满是急切与疑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张氏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一丝嫌恶之色,语气颇为不满地道:“你问这些作甚!我们不过就是远远瞧了那么一眼罢了。唉呀,你是不知道,那张脸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实在是晦气。”她边说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衣袖,仿佛想要甩掉什么不洁之物一般。
听到这话,谢云贤难以置信地望着张氏,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复杂,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晦气?那可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啊!怎么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他心中一阵刺痛,对这个弟弟,他始终怀着深深的愧疚之情。
回想起当初的事情,谢云贤既愤恨又愧疚。晏家那两个纨绔子弟当夜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姜妙莹的屋中,他愤怒震惊之余失手打死了晏子浩,姜妙莹那毒妇则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将晏子墨也给打死了。
事后,那蛇蝎心肠的女人竟又暗中使诈,巧妙地把杀人罪名嫁祸到了谢云岩的头上,害得无辜的弟弟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更可恶的是,趁着他不在府上之际,姜妙莹竟又将大理寺送回的弟弟尸首私自交予了晏家夫妇。
晏家夫妇不仅将弟弟的尸体碎尸万段,甚至还将其残骸扔进了肮脏不堪的茅坑之中......每每想到此处,谢云贤便心如刀绞,心中的愧疚难当,经常夜不能寐。
却没想到除了姜妙莹之外,身为亲生父母的张氏和谢正安竟也对谢云岩的死毫不在意,甚至还觉得他的尸首晦气。
面对谢云贤的质问,张氏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惋惜,缓缓开口道:“哎!那时候他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废物。就算他真的死了,对于咱们谢家来说,也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甚至还减轻了负担。我们当时只关心你,只要你没事就好。”
话音刚落,张氏似乎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有些不妥当,连忙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仿佛想要把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语给重新塞回去似的。
过了一会儿,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满脸算计地嘱咐道:“贤儿啊,这些话母亲也就是私下里跟你说说而已,从今往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向其他人提及我们把他当废物的事,尤其是绝对不能让你的弟弟知晓其中的内情。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你弟弟,当我们得知他遭遇不幸的时候,全家人都悲痛欲绝,哭得昏天黑地,几乎快要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里,谢云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张氏和谢正安。此时此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寒意,这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直以来,他仅仅认为他们两个人愚蠢至极,但如今看来,他们不仅仅是愚笨无知,更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完全就是那种自私自利、见钱眼开的卑鄙小人。
面对儿子质疑的目光,谢正安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反而振振有词、义正言辞地辩驳起来:“贤儿,你干嘛要用这种异样的眼神盯着我们看呢?要知道,我们之所以会如此这般对待你的弟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实在是太过于重视你这个长子了呀!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在不经意间忽视了他。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情说到底也要怪罪于他自己,谁叫他当初那么不成器,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