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下眼泪,在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我从前被自负蒙蔽,伤她良多,不怨她如此恨我。”
赵思怡不忍再听下去,侧过身:
“你走吧。”
她与薛涛并肩而立,看着他们蹒跚离去。
云峥穿着脏污的囚衣,很快便分不清他与其他人。
曾经名动京华的侯府世子,早已陨落。
薛涛无力的说:“回去吧。”
不知走了多久,云峥的脚腕被磨破了。
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可一抬头,还能看见护国寺的佛塔。
薛涛说她今日去了护国寺香会,不知道现在做什么。
烈日当头,士兵长官下令休息一柱香时间。
一般来说,押送囚徒刚开始都走得很慢,因为其中不少细皮嫩肉的落魄贵族,他们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这些人送去军队都是有大用的,死在路上可不好。
囚徒们席地而坐,官兵吃饼喝水。
忽然,身后的树林里窜出几十个蒙面人,官兵连帽子都来不及戴,颤着手抽出佩刀:
“什……什么人敢……敢跟朝廷作……”
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喉咙。
官兵大骇,仓促迎敌。
囚徒们抱头鼠窜,但由于手脚被缚且十人一组,不但不能逃跑,还相互阻碍,几乎是成堆成堆的倒在地上。
云峥被人踩了无数脚,抱着脑袋蜷缩着。
忽然,压着他的人被拎开,手脚的铁链被砍断。
“属下救驾来迟,少主恕罪!”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只见押送官兵全部殒命,几十个黑衣人单膝跪地面对他:
“救驾来迟,少主恕罪!”
“你们是……”
当先一人揭下蒙面巾,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外祖父放在他身边的死士鸿歌,抄家那晚他便不知所踪。
鸿歌上前将他扶起来:“当日侯府包围重重,属下只能独自突围去向家主求救,但……属下无能,云、张、谢均被抄家,属下只能收拢这些残兵,少主受苦了。”